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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真的很想他。”
她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从此只有一个人可以和她一起这样去怀念一个活生生的玉止。
这世上能把两个人捆绑最深的,可以是爱,可以是恨,可以是亏欠和歉疚,还可以是一份共同经历过共同承担着的痛苦。
这片暗无天日的苦海里只坐着她和傅玉行两个人,谁也无法再进来。
雨过后,乌云也散尽了。
山里呆了三天,终究是没有找到虎掌草,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闷闷的。
靠着小活络丹药方翻身的想法大约也只是想法。
从山坡下去时,傅玉行先放绳梯,自己下去了,再在下面接赵蘅。
赵蘅也顺着绳下,到半空中时,一阵风过,险些把人都刮了起来。
傅玉行在下面又惊又急,赵蘅倒是稳住了,定下来一看,忽然发现岩壁后面一丛密密麻麻的蕨草旁,正随风舞动着一株巴掌叶状的绿草,长红色浆果,紫色花苞。
她眼前一亮,马上低头朝傅玉行示意,“虎掌草!”
傅玉行乍见,还没来得及惊喜,就看到赵蘅已经从腰间抽出麻布,罩在手上。
她还记得虎掌草全身有毒,需要隔手才能触碰。
傅玉行没想到她这么心粗胆壮,自己就要去摘,紧张得在下面大喊:“大嫂,你先下来,让我来,你别动!”
又想上去,又完全不敢松开绳梯。
赵蘅不听,一手拉绳,一边还在朝石壁后挪动身子。
傅玉行眼睛眨也不敢眨,眼看着赵蘅一点一点接近了,终于一把拽住,这才松了口气,满脸后怕。
赵蘅把草连根挖出,又仔细辨认,确实是虎掌没错。
本以为山穷水尽,想不到柳暗花明,自然高兴。
她一高兴便分神,不等傅玉行出声提醒,已经脚底下滑,呲溜一声便掉了下去。
“阿蘅!”
……
一辆独轮木板车吱吱呀呀被推着走在大路中。
赵蘅坐在车上摇晃,一只脚翘着,以免因颠簸再次磕伤。
傅玉行在后面推着车,就这么一路往家走。
虽然折了脚,赵蘅看起来心情不错;倒是身后的傅玉行脸上写满郁闷无语,“都和你说不要自己去摘了……要不是已经到了山脚,能和附近村民借到板车,现在都不知怎么运你回去。”
这种要强的脾性真是一以贯之。
“不管怎么样,反正药到手了。”
事情做成了她就满意,一点意外无伤大雅。
“如果这样辛苦,最后结果不善呢?”
他担心自己拖累了她。
赵蘅根本不是乐观的人,她的奋力并不是因为她对结果的乐观预估,“我只是觉得,我们自己把每一步该做的都做好了,尽人事听天命,这样至少问心无愧。”
两个人走在回家路上,秋光融融,天空蓝得醉人,大路两边长着大片大片银白的芦花,和一簇一簇燃烧般的红荻。
秋天的叶片又脆又轻,轻得被风一带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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