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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尘又不作声了,他看着火势渐大了,便将置在旁边的许久的衣物扔进里头,火苗子被压下一点,堆火黯淡许多。
“苏让死在外头,也是他爹勾结阉宦造的孽,怨不得旁人,”
唐阑道,“他平日里作风人缘本就极差,死了就死了,连我这比你早来这儿许多年的人都没什么想念,你何必为他做到这般?”
“他脾气蛮横,却非当死之过,”
付尘淡淡道,“也不该受此无妄之灾。”
“天意如此,”
唐阑道,“善人尚且都未必能得善报,何况他呢?”
“真的是天意吗?倘若那些人不将事情做绝,未必要到当时赶尽杀绝的地步,”
付尘难得深究于此,火色映进他瞳中,“他也未必就会死了。”
“什么是天意?”
唐阑反诘,“你口中的那些阉人作风一向如此,恰好落在苏让头上,不管其中有多少纠葛,除了怨天便是尤人,你揪着那些人不放又怎样?换了别人,还是一样的结果。”
“……一样的结果。”
付尘低声喃喃。
唐阑将从屋中带来的酒放在中间,酒罐上倒扣的两只碗被拿下,他将一只空碗递过去,又道:“先干了。”
“死者为大,”
付尘掂起酒罐倾了一大碗,将倒好的第一碗酒向前方淋洒开,“苏让先饮。”
赤焰吞灭了酒气,愈发肆狂燎烧。
唐阑冷笑一声,将自己这边倒好的酒一把灌下。
“唐阑。”
青年忽唤道。
“说。”
“如果我有一天死在你前面,”
付尘喝了口酒,道,“你就不必给我焚纸了,给我添上一斤酒浆,我也一直记着活着的这些时候同你喝酒的日子。”
“滚蛋……谁死在先还说不定呢,等随军奔了战场,说不准我还死在你前面,”
唐阑声音昏沉几分,道,“你给这小子烧一堆烂纸,还不许我给你烧了,都成了你的理……”
“整日寻思这些有的没的,看来我还得回去再给你煎一副药吃……”
“这火一时半会儿灭不了,要不我现在打桶水过来给他扑了……”
“算了,我不去,你去罢,该你去了,你在我前面,你一直都在我前面……”
二人酒后情态两异,又皆由于平日之状。
付尘比日常在人前所现更要沉默,而唐阑则比往常言语更琐碎。
“今天买得匆忙……你想要些别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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