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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果然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我心里暗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雷哥昨天突然出事,来不及告诉三少由我代替他来,事情已经更加紧急了,我希望能见到三少。”
这就是忽悠人的艺术了,把事情夸大化,抬高严重度,让这些底下的人有心理压迫,要明明白白告诉他们,爷和你们不是一档次的,爷有正事。
可是保安不为所动,依然铁塔一般树在门口。
我怀疑他们是接到了这样的指令:无所谓拦下多少人,但不能多放一个人。
这种指令是最不容易出岔子的,我怀疑哪怕雷哥本人现在出现告诉他们临时换我进去都不可以,必须重新约。
不可以打退堂鼓了,我装作是被晒得领口痒,伸了伸脖子,眼神里没有一点慌乱。
“雷哥和三少约在今天早上十点。”
我轻声说,“这个预约是有效的,雷哥亲口嘱托我。
如果十点整,三少还没有见到他约了的客人,他不太会开心的。”
这句话说出口,其实我已经被逼到了极限——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果然第一关是最难过的。
就在这时,我见到旁边的一个保安嘴角出现了一丝轻笑。
——坏事了。
并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可是我在看到那个笑容的一刹那就知道,坏事了。
我所有的冷静、所有的计划,几乎都被这个几不可见的微笑打乱了。
他在嘲笑我——而同时自己也得到了一个明确的信息:雷哥在三少眼里应该只是个小角色,或许说是十点整见面,但也只是字面意义上的见面——见一面,说送客。
我没有筹码了,一败涂地。
十月初北京气候依然闷热,自己的额角出了一圈细细的汗;支撑双脚站在这里的所有希望已经开始崩散,自己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想减轻些绝望感——
但就在这一刻,我的眼角瞥见了什么——尽管细微尽管转瞬即逝,但是我看到了。
那个笑了的保安,他交错在身前的双手,手指轻轻捻动了西装下的白衬衫袖口。
他在心虚!
差点被驴了!
我的头正在缓缓低下,下一秒我不着痕迹地就着这个动作,再扭头看向肩膀,轻轻吹一口气,弄掉了肩上的一片碎叶。
稳住了。
我突然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上手术台,主刀让我试着做一个最简单的侧切,可我弄断了一根小深支——然后那根血管在我的面前仿佛痛苦的蛇一样疯狂乱扭,喷出的血染甚至染红我的口罩。
但就算在这种情况下我依然稳住了,按流程把血管缝合,看那出血从喷溅开始慢慢减少,最后只是如同漏水的小水管一样细细向外飚,最后稳定,平安过渡。
我管你是保安还是保镖,我见过的死人比你们俩加起来的还要多,哥就是吃人命这碗饭的,还怕你们两个夏天穿西装的傻比?
“你笑啊。”
我仰起头,露出了那个对着镜子练了无数遍的表情——震慑,哪怕只有半秒钟也好,我要让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开始动摇。
“那就等着瞧吧。
我有的是时间。”
说完这句话,我没有再看两人,而是转身走开了两三步,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陈叔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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