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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怒气未平,“当年你一心追慕玄儿,也是个痴情种,如今为何这般拎不清?殊不知寻常人家三年无后,丈夫是可以休妻的。
若非玄儿告知,我还被蒙在鼓里。
你说说,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温初弦吞咽一嗓子,青丝略有些散乱,一时无语。
为什么?自是因为谢灵玄不是谢灵玄,是个强占她的恶-鬼。
这般缘由,她早已在大婚前就试图告知长公主,长公主却不肯相信,反以为她神志不清。
所有人都被那人骗了,就她一个人清醒,确实很像疯子。
温初弦气息杂乱,羽睫轻颤,跪在地上泪光点点。
她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哽咽地说,“儿媳……怕死。”
长公主讶,“怕死?”
“儿媳的娘亲当年就是因为生弟弟而血崩,落下了恶病,不到一个月就撒手去了。
儿媳是亲眼看着她走的……所以儿媳也怕,会因为生子而死。”
她这话半真半假,虽是临时编出来的理由,却也是长久以来埋在她心底的一件症结。
女人生子如同在黄泉路上走一遭,即便她嫁给了张夕,这桩事也是照样要担心的。
长公主闻此,面容稍微和缓下来。
她育有两子一女,倒是晓得生养的艰难。
“原来你是为此,倒情有可原。
不过你这孩子糊涂啊,那药丸里含有红花,是伤身的。
长久用下去,确实不会有孕,但你的身子骨也被这东西耗净了骨血,要折寿的。”
长公主继而又絮絮说了些生养之类的话,温初弦唯唯以应,只道自己知错了。
内心却打定主意宁可折寿,也绝不怀谢灵玄的孩子。
她不晓得谢灵玄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是妆奁中她的药丸被发现了吗?可她这几日忙于刺绣,明明都没离开闺房,若他偷看她的妆奁匣,她一定会察觉。
难道他真能隔空探物么?然无论怎样,好不容易到手的管家权,却板上钉钉地被收回去了。
长公主沉沉道,“家里的事有沅儿,你就先不用插手了。
回到水云居去抄佛经,三日内不准出门,好好静思自己的过错。”
说罢拂袖而去。
温初弦一人瘫坐在原地,魂不守舍。
这种辛辛苦苦挣的广厦在一瞬间轰然坍塌的绝望感觉,她已经是第二次经了。
上次也是,她的香料铺子一夜之间被淫火烧掉,也和谢灵玄有关系。
这次又因为避子的事忽然被揭发,她刚到手的管家权飞了。
谢灵玄就好像她的灾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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