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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星白胳膊撑起脑袋瓜,含情的端详着沈露,笑着说:“好,海誓山盟字字都珍贵,我可小本本记下了,但刚才那歌儿可不是我放的啊,它自己随机的。”
沈露鼻子一酸,方星白心里难受他看的出来,却还摆出张笑脸逗他。
沈露:“等有钱了,咱把家买回来,你妈妈那儿,以后慢慢的”
方星白笑意更浓了:“你是看我妈妈走了,家没了,心疼我是不是?露儿,不用那样,我不后悔,也不也不觉得现在有多惨,倘若时间能倒回去,我仍是选你,你信不信我?”
沈露泪水盈眶,方星白轻轻为他擦去:“你看你~”
在旧房子被掏空卖掉的前夜,方星白波澜起伏而又义无反顾的少年时代,彻底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俩人交卸了钥匙,拎着薄薄的铺盖卷去新租的蜗居,他们不像是去新家的住客,而像一对儿离乡的旅人。
新房子的小衣柜发霉长虫,里头丢着几片不知道啥年代的樟脑丸,水龙头是那种最老式的,锈死了一半,每次拧紧了还要再滴滴嗒嗒漏上半分钟。
床边柜底尽是前不知道几任主人留下的痕迹,清扫干净花了小半天,方星白忙活的有点热,刚脱下外套又立马觉得冷,原来屋里没有暖气。
周边的餐饮业和居住水平配套,那种一看就不让人放心的泔水套餐,得走出好远才有个过得去的吃饭地方。
一次两个人,一天三顿饭,一个月三十天,这点算数方星白不用脑子就做出来了,水电不贵,可也不能一点儿不用,学校里隔三差五收些乱七八糟的,再说还有日用品呢?
“撑不了多久。”
方星白心想。
“老板,再加碗米饭。”
方星白一抬头,沈露第二次要加饭了,老板娘倒是没不高兴,笑眯眯的问:“半碗,一碗?看不出你瘦么丫的这能吃。”
等人家转过身,方星白攥住沈露的手问:“你干嘛?”
沈露不知道要说啥,反正张嘴先打了个嗝,老板娘端着添饭的碗回来,把俩人的话头儿噎了回去。
方星白挑了一半儿米饭到自己碗里,想着回家再跟这家伙细谈。
可刚一到家,沈露就捂着肚子躺那儿了,方星白蹬着车溜了一圈儿找到药店,回来不熟练的用液化气罐儿烧上热水,喂他吃了药。
“中午多吃点,晚上跟我说不饿是吧?”
方星白轻轻嗔怪道,“咱没到山穷水尽那一步呢,吃坏了身子,还得把四大叔请来,你说哪头儿合算?”
看沈露虚弱的说对不起,方星白心里又难受起来,哪个好小伙子乐意让跟自己的人吃苦呢?他还没从周女士带给他的巨大冲击中缓过劲儿来,又要直面目前有点儿无力应对的柴米油盐。
“我来想办法。”
方星白说。
未等他有头绪,今年的第一场冷空气汹汹而来,全市提前三天供热,分管的领导在电视上立了军令状,誓保全市人民温暖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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