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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邕语气缓和,叹气:“傻女儿。”
一句“傻女儿”
舐犊情深,令苏清妤再次泪如雨下,“父亲,您一向教导我们行事光明磊落,不可贪利忘义,您不也是一直这么要求自己的么?女儿相信您绝对不会做出舞弊贪墨的事来,您可是有什么冤屈?”
苏邕默然,苍蝇在面前嗡嗡乱飞,他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挥赶,而后苦笑:“为父一念之差,害苦你们,今后你便当没有我这父亲,好好与你夫君过好日子吧。
至于你母亲还有妹妹那边,还请他在能力之内照拂一二,也不枉我们翁婿一场。”
苏清妤摇了摇头,不信他所言,哀恸道:“父亲,可是您的政敌陷害于您,又或者是傅清玄故意整治您?”
苏邕变了脸:“你只是一介女子,不可妄言朝堂之事。
是谁与你说这些事的?”
苏清妤见父亲发怒,只能老实回答:“女儿也是猜测。”
“胡闹。”
苏邕沉声道,“先不说政敌的事,傅首相并不是以公谋私之人,你断不可再胡说,免得惹祸上身,还有他的名讳不是你能叫的。”
苏清妤只当他畏惧傅清玄的权势,唯唯诺诺道:“女儿知晓了。”
“既知晓,便离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苏邕深深地望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眼里有着不舍,狠着心别开目光,“为父犯了过错,理应受此惩处。
你断不可再去生事,切记。”
苏清妤失魂落魄地出了监狱,乘坐着轿子一路行至大街上,她心中却仍在思考着她父亲最后留给她的那句话。
不知是不是多想,她总觉得他父亲说那句话的神情与语气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这让她怀疑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小姐,那不是姑爷么?”
元冬突然出声打断了苏清妤的思绪。
苏清妤扭头看向元冬,她的头往窗外伸出些许,嘴里“咦”
的一声,“姑爷这是刚从胭脂铺子里出来啊,小姐,姑爷这是要给您买胭脂么?”
从苏清妤这角度,能看见柳树下停着陆文旻的轿子,他正准备上轿子,并未注意到她们在他后头。
苏清妤听了元冬的话,心中略感疑惑,陆文旻已经多年不曾送她胭脂首饰等物,更遑论在这种时候送她东西?
“姑爷走了,小姐,可要赶上去?”
元冬道。
苏清妤略一思索,淡淡道:“就在后面跟着,别让他知晓。”
苏清妤的轿子随陆文旻穿过一雕龙画凤的彩绘牌楼,跨过一座白石拱桥,绿柳垂丝,一排排绣阁朱楼掩映其中,阁楼中隐隐约约透出鬓影衣香,时近傍晚,霞光艳丽,令人如坠幻境。
苏清妤挑开窗帷,看着眼前景象,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她虽未踏足过这种地方,但也知这是京都权贵官员们最喜欢来的寻欢场所。
陆文旻的轿子停在一华丽高峨的朱楼前,他下轿子后立刻有一清秀的侍女将他迎入。
苏清妤待他入内后,方下轿子。
“小姐,这地方我们不能进吧?”
元冬皱着眉头看着那座朱楼上方的牌额,上面书写着“红苑”
两个大字,里面隐隐传出丝竹管弦,鼻尖漾着胭脂水粉的香气,这一切都令她这一向循规蹈矩的小丫鬟心生不安。
“为何不能呢?”
苏清妤偏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并没有像元冬想的那般悲怨凄苦,反而异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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