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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清收敛了些笑意,轻叹一声,“他啊,不论是跟他父皇还是跟我,都不亲近。”
“寸心,我小妹柔康是我父亲在时,做主许给那时的齐王的,世家大族之姻亲,必然牵连众多,即便我小妹不爱齐王,也还是嫁给了他。”
“繁青的父母尚且不曾爱过彼此,他这个孩子自然也缺失了诸多情感,后来他被送入北魏麟都的皇宫,我时常不敢看从那边递来的消息,但不必想,也知道他在那里一定深受蛮夷的折磨,所以他的性子,就更与旁人不同。”
话至此处,裴寄清看向戚寸心的目光更添几分慈和,“但我看他如今,好像很依赖你,寸心,这是一件好事。”
他说着抬头,透过圆窗看向庭内的松枝,“至少,他变得开心了。”
一碗茶喝完,戚寸心起身准备要走时,才迈过门槛,便听身后的老者又道:“不用担心过不了周靖丰的关,我说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
戚寸心回头,才要问些什么,却听庭内一阵脚步声携带铃铛声响越来越近,她一回头,便见外袍也不穿,只有一身单薄白衣的少年抿着嘴唇在石阶底下站定。
“娘子,钱少了。”
他眼底还带了几分未消的睡意,肩上趴着一只小黑猫,在底下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她。
戚寸心没想到他一睡醒就会去摸枕头底下的钱,她讪笑了一声,然后拿出袖子里的银票,“都在这儿,我拿出来数着玩了。”
谢缈瞥了一眼,随即朝她伸手。
戚寸心将银票递给他,却被他抓住手腕,被动地从阶上下去。
铃铛的声音碰撞在一起,清脆悦耳,谢缈抬眼朝那正在门内看戏似的老者微微一笑,“舅舅,这些好像还不够。”
“……?”
戚寸心反应过来,忙拉谢缈的衣袖,小声说,“够了够了。”
裴寄清却仍是笑眯眯的,走出门来,竟真的又递了厚厚一叠银票到他手里,“带寸心出去玩,这些钱是不太够。”
谢缈不理他,拉着戚寸心的手转身就走。
回到暂住的院子里,戚寸心在门口看着他走近屋内将所有的银票全都装进她那个绣着忍冬花的布兜,还有那一包银子也都放了进去。
“你不用都放到我的布兜里吧?”
戚寸心抱着小黑猫走进去。
“都是给你的。”
谢缈放下她的布兜,然后又爬上床,他眼底的倦怠仍未消散,似乎还想再睡一觉。
戚寸心在床沿坐下,才开口,却被他拉住手腕,铃铛响啊响,他的睫毛动了一下,眼睛闭起来,声音里裹着点困意,“娘子,我还是好困。”
戚寸心一下闭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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