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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嵇白觉得嗓子发涩,莫非殿下破天荒觉得自己有愧了?
其实那些罪臣压根无处辩驳,被抓时人证物证俱在,不过是早死晚死的事,贪婪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至于那些剃须明志的大人,他们今夜反复提及此事,令人捉摸不透。
“那几个没胡子的光下巴老顽固收拾收拾也准备关进去吧。”
傅沉砚云淡风轻道。
对对对。
什么?
嵇白一惊,殿下知道那些人的意图了?
不管了,反正殿下看不惯的人早晚活不成,先答应就是了,于是作揖坚定道:“是!”
温泠月不知自己该不该走,又觉得他们谈得起劲,插话不大好,故而呆呆站在原地冷的发抖。
时下入夜,她穿得单薄,池边风亦卷起微微寒意。
“你婢女也像你一般,喜欢走错路?”
正当她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时,傅沉砚倏然开口,她望去时他却没有看她。
“南玉不会。”
她又一次下意识接道。
“南什么?”
他皱眉。
傅沉砚随口一问叫她不解,不久前他不是还说她起的名儿好听吗,现下为何一副第一回听闻的样子。
嵇白突然开口:“殿下,半个时辰前有人在西芜殿那边寻到了个哭得难受的婢女,不知是否是娘娘身边的……”
“南玉!”
她眼尖,瞥见小石桥阶梯下哭哭啼啼的小婢女,忙提着裙摆迈步上前。
小婢女擦干泪水,一时着急竟忘了对太子作礼,直接拉过温泠月,“娘娘,您没走丢吧……”
温泠月喉间艰难滚了滚,一边掏出帕子自然递于南玉免得她手用力擦拭将脸磨红,口中则专注着说:“不会走丢的,东宫也就那么几处……”
傅沉砚懒得听她的口是心非,又实在想不通她究竟如何将自己拐来这座池旁,他怎么可能对她做出那些投怀送抱之事!
但无妨,来日方长,他总会看透这女子那些暗中不为人知的意图。
像以往看破那些心怀不轨的重臣官宦一样。
想必也不会有何差异。
“嵇白,将那破鸟哨扔了。”
他迈上桥不再多看她一眼,宝剑青云与桥石轻碰,鸟哨还在响,比青云的利刃还响。
傅沉砚面色难看地望向声音来源,扬起那把杀人无数的剑,一剑砍断……小指长的鸟哨。
怪叫声终于消散,他狠声加重几分语气:“扔了!”
温泠月扁扁嘴,瞧着傅沉砚愤懑离去的背影,对又一次从他刀下活命激动之余心中分外确定一桩事。
傅沉砚有病。
“娘娘,夜风侵体,莫要冻坏了。”
对,他定然有病。
那种…喜怒无常的叫什么来着?
次日当温泠月全身昏沉无力躺在榻上翻身不得时,她万念俱灰。
最终得病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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