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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来,她也在悄无声息间亲自送了不少银钱相助。
几万两的银子,在京中宫中或许不值什么,但放到那些贫瘠之地,足够让谋逆者养精蓄锐、豢养兵马,哪怕他们输了,这些粮草马匹也未见得能被朝廷尽数抄走,便多少会有些遗留在民间,供下一支势力起家。
而这样不成大器的谋反,国库已空的朝廷或许尚能轻而易举地镇住十来次,可若再有十回呢?
她赌的就是一次次地事端里迟早能有一拨人赢,能击垮这大魏的江山,只是这话不好同恪妃说。
漆黑夜色里,殿中纵使灯火通明也透出一股凄清。
徐思婉与恪妃静默地坐了良久,沉沉喟叹:“姐姐说的是,这事,我恐怕也帮不上忙。
只是如今我也是为人母的人了,为着两个公主的前程,我不得不劝姐姐一句。”
恪妃看看她:“你说。”
徐思婉颔首:“陛下若再与姐姐提起此事,姐姐切莫与他争执了。
这事我们左右不了,与他相争又有什么意义?徒增烦扰罢了。”
恪妃闻言蹙眉,眼露不满:“便是知道天命难违,我也总要为佳颖争一争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
“姐姐这就是自欺欺人了。”
徐思婉缓缓摇头,“倘若这一战是大魏占尽优势,若莫尔自然不敢说什么,陛下就是挑个宫女封为公主送过去,若莫尔也只得认了。
可如今是两国僵持几年难分胜负,若莫尔汗王主动提出送亲妹前来和亲已是表明了诚意,陛下若不选个身份足够贵重的公主过去,就是在打汗王的脸,姐姐去争又有什么用?”
“那依你的意思呢?”
恪妃面上的不满愈显分明,“难不成我就叩谢皇恩,任由佳颖去那蛮夷之地?”
徐思婉摇头:“不,姐姐不仅要叩谢皇恩,还要告诉陛下,姐姐已想清了个中道理,是以愿意顾全大局,舍弃小我。”
眼见恪妃面上的不满几欲转为怒色,徐思婉一口气说下去:“唯有这样,才是真的为两位公主好呢。
陛下见姐姐如此识大体,才会更觉得委屈了姐姐和公主,才会在公主的嫁妆与陪嫁侍从的事上尽心。
这些事虽然说来都是依着礼数去办,但陛下若肯亲自过问,与撒手交给礼部总归是大有不同。
到时公主有了丰厚的嫁妆、又有为自己尽心的人马,到了若莫尔才能不受欺负。”
恪妃听及此处,眼睛怒色淡去,怔怔地露出恍悟。
徐思婉语重心长地续道:“况且,姐姐别忘了,姐姐膝下除了佳颖,还有佳悦呢。
数年来姐姐一直担心因自己的出身拖累公主的婚事,如今便是大好的机会。
倘使姐姐在和亲之事上能使陛下舒心,陛下心中那份亏欠必会弥补到佳悦身上,姐姐何愁她来日不能有个好驸马?她的驸马有出息,远在异国的佳颖也能多个靠山,姐姐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你这话……”
恪妃滞了滞,点头,“我倒是没想过。”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徐思婉长声喟叹,“事关两个公主一辈子的大事,姐姐可别为一时之气打错了主意。”
恪妃神情松动,可这事太大,她一时仍拿不定主意,只说:“你容我想一想。”
“姐姐自行斟酌便是。”
徐思婉抿笑。
说罢见恪妃出着神,就不再多语,直接告辞退出了寝殿。
走出殿门,她就看到夜色之下,佳颖与佳悦正在院子里踢毽子。
念珺太小,只能看着,但两个姐姐都不忽视她,时而往她那里踢上一次,也不在意她接不接得住,就将她哄得也很开心。
徐思婉立在廊下静静看了会儿,才扬音唤了声“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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