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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他们就从秦府告辞了。
走出府门上了马车,唐宏想起唐榆早先所言,对他不大满意,蹙眉责备道:“我是来见恩师,你倒为自己谋起了学塾的事来,像什么样子。”
唐榆自感心虚,低头不言,倒是唐夫人不大服气,替他争辩:“孩子自己知道上进,有什么不好?谁都知道秦家学塾是京里头一等的,丞相大人得空时还亲自点拨孩子们功课,多想勋爵人户都想将孩子塞进来读书。
如今他能趁丞相大人高兴直接让人家点了头,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还嫌这嫌那的?”
唐宏想想,这道理倒也对。
像他们这样在朝为官的人,说来操心的事不少,可一旦为人父母,孩子过得好不好总是紧要的。
为了孩子读书的事,多少身份显赫之人都能放下面子,备下厚礼四处想法子走关系,就为将孩子送进秦家学塾,他回京前也不是没打过这个主意,私心想着自己既还是秦丞相的学生,那就总要为孩子们走门路试试,所以才没急着给两个孩子另请老师。
如今唐榆自己两句话把这事办妥了,本该是个喜事。
至于礼数,欠点就欠点吧,总归秦老丞相也没说什么。
唐宏于是不再多说唐榆,一家人上了马车。
唐怡犹有些兴奋,拉着母亲的衣袖道:“秦府好大啊?还有秦家那个姐姐,我喜欢!”
唐夫人趁机教导女儿道:“在秦家学塾读书,是要住在秦家的,你们日后有的是时间作伴。
但你要记着,得好好读书,可别让人家嫌弃你。”
“女儿知道!”
唐怡应得明快。
窗外恰有阵寒风吹动车帘,帘子被吹起一角,唐榆不自觉地望出去,视线恰落在秦府高大的府墙上。
秦府后宅,千福阁。
秦菀自从回到院子里,就一直伏在榻桌上不说话,眼睛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晨和月夕立在几步外,目光交换了好几十个来回,终于还是花晨上了前,伸手在她胳膊上推了推:“姑娘,你都快入定了。
这是有什么心事,跟奴婢说说?”
“唉……”
秦菀叹息,扭过头望向花晨。
回到这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真是个念旧的人。
她绞尽脑汁地回想了徐家爹娘大概是什么时候给她买回了花晨月夕与兰薰桂馥,接着就寻遍了借口央爹娘带她一起去挑选侍婢。
但是,她并不求她们知道从前的事情。
因为宫里的那些记忆总归是不愉快的,她情愿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秦府里陪她吃吃喝喝打打闹闹便好。
可现下她却有点暗自叫苦了。
她真想寻个人说说唐榆的事,聊聊心底大胆的设想。
可盯了花晨半天,她终是一个字都没法说,只得又叹了一声,呢喃道:“我就是觉得,唐家哥哥有点怪。”
“啊?”
花晨满目不解,“哪怪?”
“也没什么。”
秦菀摇摇头,双手支着榻桌托腮,又自顾继续怔神。
花晨打量着她这副样子,心里腹诽起来:唐家公子哪儿怪?我看你才怪。
三年没见,一见就这么发愣,瞧着跟相思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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