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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珏在一种甜蜜的痛苦中。
他为与周寅日渐亲密而欢喜,同时越发亲密他越发担忧,也越发不知该如何同周寅开口提起他的真实身份。
日暮时分。
萧瑟寒风平地而起,卷得落日倾颓。
朱墙碧瓦下依稀可见憧憧人影,在赤色云霞里,那人几乎与暮色融为一体。
周寅打躬行楼中出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沈兰珏一如往昔并不送她出楼,脸上挂着遗憾的神色。
向着宫墙近了些,周寅才看清那是谁。
王雎着一袭绣松竹的青袍,难得在冬日还能显得清瘦,如一枝枝头抱香的寒梅。
他清凌凌地望着周寅,不知在这寒风中站了多久。
“王大郎君。”
周寅有些日子未见过他,与他很是生疏,遥遥两相对着。
王雎半垂着眼,眼皮是鸭蛋壳的白。
他望了周寅一会儿缓缓开口:“我在等你。”
周寅顿时变得有些恐惧,远远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我有事要对你说,你有空听吗?”
王雎清清冷冷的,和斗角飞檐上积下的细细密密白雪一样。
周寅很是苦恼,但又不擅长拒绝别人,因此犹犹豫豫地站在风里。
风一吹,她蓬松地斗篷被刮得贴身,显得人小小一个。
她刚要开口,身后便传来一道带了火气的暴戾声音。
“她没空听,让她回去。”
崔骜从她身后走出,毫不避让地与王雎对峙。
王雎眉头一皱,不明白为何他每次来寻周寅都会有不速之客插足。
周寅惊讶地看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崔骜,又烦恼地瞧瞧远处站着的王雎,为难极了。
“周女郎。”
崔骜理直气壮地在周寅面前刷存在感,“见着我怎么不叫我。”
崔骜的系统看他表演,又想到他在独处时的犯病模样,心情复杂极了。
周寅无奈看他,叫了一声:“崔郎君。”
王雎直言:“我和她有正事要谈,你不要捣乱。”
三言两语让崔骜像个无理取闹的顽童。
崔骜问:“什么正事?她快要冻死,比这事还重要?”
王雎轻嗤:“装疯卖傻。”
崔骜沉下脸看他。
王雎不畏不惧,对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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