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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赵戊垣眉眼一动,今安便问:“轿里是谁?”
“烟波楼的掌柜。”
此话一出,赵戊垣霍然抬头。
明亮烛火迎面而来,心念电转间,就明了今夜这一场设局。
哪有什么劫掠威胁,只有他的关心则乱,心神全被这一场无中生有所蒙蔽,甚至不敢论真假,教人釜底抽薪。
像是那架马车踢踏的蹄铁声带起他绝望的心,即使只是虚惊一场,也不可救药地欣喜欢悦。
他转头,望向三步外那个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本王一贯喜欢成人之美,这架马车,就是本王邀你投诚的一番美意。”
她满眼志在必得,“还望菅州侯莫要辜负了本王这番美意才好。”
临去前,她停住脚步,侧身看来:“最后,本王再送菅州侯一份礼物。”
“昨日猎场之事确实有法,万万想不到黄雀在后这一招。”
赵戊垣沉吟:“你的意思是?”
“小心背后被人捅了刀子,菅州侯。”
话落,她甩袖步出堂中。
外头灯火一晃,退去一层浓重的黑影,恢复了清风朗月的夜幕。
籠中月(一)
阿沅坠在今安身后飞檐走壁,一路招回潜藏挟人的暗卫,去到府邸三里外,远离了这处是非之地。
那些熄灭的灯火随着他们的离去又渐次亮起,在暗夜中光华昭然。
“第其他们尚未来得及劫住人,那架马车就自行回来了。”
“是自行回来的?”
今安有些讶异,“那赵戊垣也不算蠢得不可救药。”
阿沅对那个满脸写着阴谋诡计的人毫不信任:“王爷,那个人当真会来投诚吗?”
“他会。”
今安心情好,乐于多说一些,“他已经没有退路,他也足够聪明。”
“属下倒没觉得他聪明到哪儿去,整一个急色鬼。”
阿沅有些不痛快地小声嘀嘀咕咕。
“虽然他是个耽于情爱的蠢货,但死了又实在可惜。”
“本王若是真抓人要挟他,与那个做了五年无用功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本王不仅要成人之美,还要帮他护着人。”
今安回首望向身后那座重新掌起大片华灯的府邸,“只要他的软肋在一日,只要他背后人追杀她一日,何愁他不能为本王肝脑涂地。”
——
天色蒙蒙浮起白雾,挑高的飞檐在稀薄晨曦中若隐若现,凉意拂过颈面,在发鬓肩袖凝成水珠。
王府门前有一个少年来回走着,步履焦躁,神色挣扎,终于他鼓足勇气走至大门前正要抬手拍下去,忽而后颈一凉。
少年动作停顿,目光僵直地撇向侧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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