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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至末年,版图上已叫淄罗夷狄等撕咬得破碎。
群狼环伺,帝王不王,诸侯割据,内忧外患。
大朔朝已陷风雨飘摇第二十年。
而今,岌岌可危。
逐麓江往南至宿丘关一带为靳州,州治下四郡二十六县,洛临城靠着旧时荣光沿袭一州主城的位置。
过往诸侯瞧不上这富饶未及、兵力积弱的地方,正好给了州府尹挥旗自治的名头。
今夜一场接军宴,却令这城池官僚地动山摇。
“那泼妇初来乍到,根基未稳,竟敢对大人如此无礼……”
“住口!”
徐章昀甩袖,挥指怒斥,“今夜宴席之上汝等可是未曾看清听清,还想去再遭罪一次不成!”
“诸侯自立城池,可拥私兵,有举数城逼宫之力。
帝王难道不知,偏要饲虎?不过是以哪怕赐城拥兵的代价,也要夺其兵权,令其南下。
斯人其狂妄不可一世之功过,难不成竟要本官一一数给汝等听来!”
尊州府尹为首的一众青绿袍纷纷噤口,低下头颅。
待得徐章昀喝下茶缓过心头气,才有平时机敏得信的凑上前来:“老师息怒,老师息怒。
万不能因吾等伤了心脾,吾等悔过。”
“老师自从听闻定栾王南下,便已耳提面令吾等守己做人。
那张仁嘉千不该万不该做了这出头鸟,越级斥王侯,十颗脑袋都抵不过。
老师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了。”
“是极是极,吾师厚德。”
徐章昀面色这才稍缓,“今日一事便当警示,汝等以此为诫,不可妄动!”
话音落,座下便有人掩面而泣。
“哀哉,这世道礼乐崩坏,三纲不复,吾等竟沦落听从那无知妇孺!”
“那定栾王一入城池便如此狂妄,半分情面不留,轻则喝令,重则罢官。
苛刻至斯,何以告天下?”
“吾等休矣。
还请老师高见……”
听着底下人你来我往,徐章昀敛目叹了一长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仗势欺人便拿你仗势欺人,要杀鸡儆猴便拿你杀鸡儆猴!
我靳州之势,算是不复了……”
——
递进定栾王府的拜帖如墙头草见隙疯长,在书案上累出厚厚数沓。
拜帖作白宣红封样式,上用方正楷书自报家门后第一句便是请定栾王安,慕名风采已久云云。
今安粗略捡了几本,递给燕故一。
燕故一坐在窗边晨光里,诗书蕴养的温润无害敛在端正肩背与轻翘的唇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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