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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他难掩一丝愤慨:“两江的官真是没救了!
自古士农工商,以商为贱,这群十年寒窗、一朝鲤跃龙门的官竟争相追捧一群商人!
最可笑是一边委屈自己被商人轻贱,一边上赶着让商人轻贱,丑态百出,见笑于人,尤不自知。”
“说来说去是钱作怪,银子是他们亲爹娘,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给银子的祖宗。
哪天赣商倒了,他们也会跟蚂蟥一样扑上去吸血。”
赵白鱼伸了下懒腰:“走了,去见一见麻得庸。”
砚冰愣住:“不跟过去?”
“没必要。
他们想干什么,不用猜也知道。”
“您不怕事情闹大?”
“我还怕事情闹不大,没有钦差来。”
“钦差?”
砚冰懵了,“要是钦差来了,那说明两江是真闹大了,您在漩涡中心,恐难脱身。
不过五郎向来不打没准备的仗,您想让陛下派钦差到两江不是无的放矢……您是想让钦差来对付两江官场?”
赵白鱼回首打量砚冰,颇为新奇地说道:“砚冰最近是读了什么神书,进步如此大。”
砚冰嘿嘿笑:“我原先瞧五郎和两江的官、商斗得厉害,还栽了几次跟头,我心急如焚,您却气定神闲,再回过头去看你们的斗法发现您是栽了跟头,可是不痛不痒,没有半点损失,反而收获实实在在的政绩,反观这两江的官啊、商啊,哪个不是损失惨重?哪个不是真的大出血?我便悟明白了,一件事反馈回来的结果不外乎成与败。
成、败,都得往下走,只不过别人败了就一蹶不振,您栽一跟头,反能从中琢磨出不少东西。
哎呀,我算回过味来了,五郎做的事,没哪个是一拍屁股就想出来的,都是深思熟虑……唉,怪我还不够了解五郎。”
赵白鱼以前在京都府衙门当判官,人微言轻,不适合带着砚冰,之后水涨船高,又当了钦差,才带着砚冰言传身教,结果就是让砚冰只瞧见他的算无遗策。
“所以我还读了先生推荐的孙子兵法,兵法里有云:欲取先与。
先是私盐,后是漕运走私,哪个都是天大的案子,足够端了两江,偏偏两江有通天本事的神佛太多,愣是把两桩大案压了下来,没法把幕后的这张大网给抓起来——”
砚冰话锋一转:“但也暴露了两江官商勾结这张利益网有多大,逐个击破太费劲了,还会激怒他们,被群起攻之,所以您打算如他们的愿,缩回砍向两江的刀,让钦差去对付两江?”
赵白鱼抿唇笑:“差不多。”
也就是还有没分析到位的点,但这句话已经是对砚冰最大的肯定了。
他终于看懂一点点官场了!
砚冰赶紧追问:“不过我们为什么去找麻得庸?”
赵白鱼:“维持感情。”
“啊?”
刚得意没一会儿的砚冰蔫了,又看不透五郎下的棋了。
窦祖茂几人来到赣商会馆求见陈罗乌,得了同意接见的回复才进去。
陈罗乌见了人就拱手朗笑:“诸位大人今日莅临,我赣商会馆蓬荜生辉啊。
坐,都请坐。
来呀,看茶。”
几人连忙坐下,见陈罗乌一心一意品茶,便欲言又止,急切地看向窦祖茂。
窦祖茂定定神,刚要开口就被陈罗乌打断:“喝茶,南诏来的普洱,海外可是一两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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