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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还没进客栈房门,就瞧见白日里那位公子正坐在案几旁,微微皱着眉头,与侍卫低声吩咐着什么。
那公子本就年纪不大,轮廓相较成年男子颇为柔和,
如今他身着一件家常的淡色长袍,长发漆黑如墨,披散在背后。
他本就气色羸弱,如今不只是受了惊还是发了病,脸上的血色褪去、皮肤苍白,便愈发显得那眉眼精致艳丽。
没错,宋玄竟将“艳丽”
这两个字安在了男人的头上。
宋玄记得他在曾听说过,盛京的万花楼头牌就是一病弱美人,每每发病,其状如西子捧心,便有了一外号叫“小西施”
。
白日里宋玄不曾注意过,如今这公子披头散发坐在灯火旁,宋玄忽得生出一个荒唐的心思来:不知这公子较那小西施,哪个姿容更胜一筹?
那公子见他目光停滞,便问他:“先生看什么?”
宋玄张嘴仿佛不过脑子:“看公子天人之姿。”
这话说完房里的空气凝结了三秒。
“先生请进。”
那公子沉默了片刻,也从不知是不是忍着气才没将他乱棍撵出去,才缓缓道:“先前不知先生神通,对先生多有怠慢,还望先生海涵。”
宋玄面上嬉笑如常:“哪里哪里,一江湖方士罢了,在下不能呼风唤雨,公子却可呼来喝去,偶尔怠慢也是应当的。”
那公子捏着扇子的手紧了紧,神色却不变:“先生说笑了。”
宋玄刚一走进这间屋子,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血腥气。
他隐约觉得不对,定睛去瞧,只见那角落里有一黑衣人,正倒在血泊之中,双臂被连根截断,只有身躯时不时地挣动几下,喉咙里发出“咯咯”
的嘶哑声响。
宋玄背后一股冷气窜上,哪还有方才的懒散,连声音险些打了颤:“公子,您这是血光之灾啊。”
那公子虚弱一笑:“多亏先生算无遗策。”
却忽得皱眉咳嗽了两声:“留着做什么?没得扰了我与先生的清净。”
话音刚落,只听“扑嗤”
一声,侍卫上去便是一刀,利落地插进了黑衣人的心脏,再没了半点动静。
宋玄心底那股凉气更甚,只是强作着镇定,坐在那公子对面。
“先生果然神异,”
公子轻笑一声,将桌上的檀木盒子向他推了推:“此番请先生前来并无他意,这里有在下的姓名八字,不知可否劳烦先生为我算上一卦?”
宋玄瞧过了那字条,又将那盒子微微一掀,便被那满满一盒的银锭子晃了眼。
只是他再怎样,也晓得这钱并非是那么好拿的:“这卦我算不得。”
那公子问:“先生尚不知我所问何事,怎么算不得?”
宋玄将那字条一推:“公子的姓名是假的,如何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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