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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爷匆匆地就起了身,田夫人忙为田老爷披上披风,搀扶着出去了。
辛夫人当时有些蒙,她看着两人急匆匆出去的背影,田夫人那副透着‘你也有今日’的眼神,让她怀疑这是一个做好的局。
再想到自己这些年也渐老了,田老爷也不常睡在她屋里了,她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她要查这件事,彻查。
于是才来到了庄子里,如今问了几句话,她倒是放了心,想:“原来真是为了一点小事罢了,并非是有人有意算计我。”
意态已平,辛夫人言语也放缓了:“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了,你不好了,伤的也是我的脸面,只是今日的事,办得太急,出了这样的情形,你该问问你侄儿该怎么做,若你侄儿不知道,该来问我,断没有自己这么自作主张的道理。”
那管家二舅子听辛夫人不怪罪了,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事到如今他也不敢说此事就是他侄儿撺掇的,只不住地点头:“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辛夫人又对管家道:“我举荐你,是看重你,你莫要辜负了。”
“阿姨您可放好您的一百二十个心。”
管家打着千儿笑道。
辛夫人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走的时候她想:我如今能压着田夫人一头,靠的就是辛家,可不能把他们的心给伤了;以后这个场子,迟早是要找回来的。
话说辛夫人走了以后,管家二舅子就对着管家哭丧着脸说:“侄儿啊!
你可把我害惨了!”
管家弓着身子送走了辛夫人,直到望着她走远了,这才转过脸来暴躁地喊道:“怎么是我害你?给人打了的是你儿子,我却是被你连累了!
你还敢说?”
管家二舅子见侄儿如此理直气壮,也软了下来,立即就顺杆儿着说:“哎呀,可又有谁知道呢?谁知道那瞎老头儿来头这么大?”
见他侄儿还是一副闷闷的样子,管家二舅子又小心翼翼地问:“那老瞎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管家拿眼睛一瞟,见他二舅服了软,这才缓缓地摸了摸唇上那撇小胡子:“……是个算命的,以后莫要招惹了,老爷看重他!”
管家二舅这才心有戚戚焉地道:“难怪是个瞎子。”
————
古骜从自己拿石子追打人开始,目睹了今日一系列的变故,见父亲古贲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且料事如神,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禁心中又生出一股钦佩之情来。
于是就开口问道:“爹如何知道有人会来?”
他爹答道:“我从前为你娘坐月子,求取鸡蛋,并不曾碰壁,如今日接一日,连饭菜都变差了。
如此便知,换了人了。”
古骜皱起眉头,思索着他爹的话,还是无法明白为什么据此可知有人会来,又好奇地问道:“换了人又如何呢?”
古贲笑道:“所谓愚者易蔽也,不肖者易惧也,贪者易诱也,今也齐聚。”
古骜再问,古贲却却而不言了。
古骜只好在心中不断反刍着这几句话,不甚了然,心中迷惑。
古贲看在眼里,也不相解。
古骜还小,古贲不想这么早就给他讲些机巧的东西。
自己当年机巧太过,算天算地却算漏了自己,最后兵败还连累了家人。
他总觉得古骜的气魄该比自己要大,不能用从前那套一亩三分地的东西拘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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