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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想取回马车,两边推搡几下,对方亮了腰牌,是皇城司的人。
皇城司这帮孙子惯常捧高踩低,今天是不是故意反水,为难我们谢家?」
「嗯?」谢明裳纤长的手指抚摸着梨花枝。
谢家人此刻已走到酒楼廊子尽头,隔一道欢门便能看到街上的动静。
不知何时挤出百来个便衣佩刀汉子,驱散靠近酒楼的围观百姓,又在御街两边组成人墙,摆上拒马叉子,果然是皇城司出动办事的架势。
靠近酒楼这边的御街上,勒停了一溜排几十匹骏马。
几十名精悍轻骑团团簇拥着当中一匹雄健高大的黑马,马上男子穿戴寻常,一袭简单海青色交领窄袖袍子,乌皮长马靴,腰间什么佩饰也无,领着数十轻骑收拢住缰绳,隔人群望向酒楼这处。
既不发话,也不走。
瞧着像路过看热闹的模样。
原本停在酒楼门外的谢家马车,果然被挪去了对面。
皇城司人墙堵住酒楼大门,倒把谢家人和后头追来的林家人堵在一处。
「确定是皇城司的人挡我们的路?」谢明裳问。
经过漫长的夜晚,又被堵在酒楼门口,帷帽下的娇艳眉眼泛起淡淡的疲倦和厌烦神色。
「皇城司的人讹钱也得有个数。
过去问问,要多少钱才让道?讹得少给他们,讹多了报官。
」
她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酒楼门里和大街不过隔着几步距离,周围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背对酒楼组成人墙的确实是皇城司麾下。
三两句被人定下「讹钱」,齐刷刷扭头,纷纷露出受辱愠怒的目光。
御街边上看热闹的百姓噗嗤乐了一片。
众多议论声和笑声里,街上停驻的几十匹轻骑却毫无动静,视线警惕锐利,从周围人群面上逡巡而过。
不怎么像看热闹,倒像临战的悍兵。
一名皇城司都尉急匆匆走向众轻骑。
轻骑的包围圈打开一个口子,放他进入。
那都尉站去黑马面前,往马背上抱拳行礼,低声说几句。
谢明裳站在酒楼廊子边,也在远远地打量黑马上那男子。
距离远又背光,看不清相貌五官,倒能一眼看清身材体貌。
此人是个身材挺拔的盛年男子,宽肩蜂腰,身量颀长,单手拢缰绳坐在马上的姿态熟谙而放松,显然是个弓马娴熟的好手。
出动皇城司清道护送,不知是个什么来头。
兰夏不知留意到什么,忽然一扯谢明裳:
「娘子,你看他肩膀!
他马鞍上……哎呀!
咱们刚才掰的梨花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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