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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轲自欺欺人地勾起嘴角,明明是难得一见的笑容,却悲伤得不能自已,他并不打算让白时琛看见他这幅德行,狼狈的、不堪的齐轲早就丧生于大火之中了,在这里站着的是重获新生的、能够将九代护在身后的大幻帝。
他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向着远处的众人走去。
白时琛回头,艰难地望着齐轲逐渐远去的背影,双手狠命地握在胸前,像是泣血般一字一顿说:“若是我做不到,那就托付给你。”
回答他的是神树沙沙作响的声音。
自那一日秦琅睿毁掉白玉桥,那处就再未有人造访,空无一人的断桥上只停驻着几只咿咿呀呀的白鹭。
云瀚舟对这群人的底细心知肚明,料想派人来阻拦也无济于事,不如随他们去,反正不过多久就要兵戎相见,不急这片刻。
几人换上素装,与他们同行的其他四位术式率先去城镇周边布阵,便与他们就此分开,秦琅睿、云崇裕、齐轲与迟迁四人一齐进城。
直到这时,秦琅睿才发觉白时琛并未与他们同行,好奇之下他转向齐轲,大幻帝将黑袍衣领向上扯了扯,掩住口鼻,不情不愿回答道:“他有要事在身,暂不与我们进城。”
云崇裕毫不掩饰自己的样貌,他同样将兜帽掀起,修长的身材被乌黑的长袍寸得更加俊逸挺拔,甚至透出几分肃杀之气,宛如夺命的黑无常:“走吧,我们进城。”
三个大男人穿的人模人样,脸上带着副仇视天地的表情。
迟迁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悄声问道:“你们仨有必要?”
云崇裕答:“我们不是潜伏入内?自然不能暴露身份。”
秦琅睿与齐轲附和地点点头。
迟迁口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秦琅睿不经意间瞄到她微微挑起的眉梢,小姑娘飞身一跃落在对岸,眼看着几个精兵舞着刀枪上前拦她,迟迁轻手轻脚放下药箱,漫不经心地上前一步,娇小的身子在健壮的精兵面前显得摇摇欲坠。
秦琅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一介女流,敌对的可是云瀚舟麾下的精兵,她要如何独善其身进入城内,正当他想要冲上前助她一臂之力,齐轲在身后扯住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上前。
迟迁卯足了劲大喊道:“放姑奶奶进去!”
精卫答:“族长有令,看见上古术士杀无赦!”
,手还抖得像个筛糠似的。
迟迁啧声,扬起玲珑的下颌:“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还想不想本姑娘给你们送药了?”
精卫们面面相觑,商讨了好半天才派出一个像是管事的统领出来,男人颇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扯着嘴角道:“迟迁小姐,这这不是族长有令,我们只有服从的份儿,没有违抗的份儿啊,您大人可通融通融,莫要让我们难堪。”
迟迁的脸上先是气急,再到无奈,最后到痛心,她捂着胸口后退几步,颤巍巍地探出指尖,垂下眸子痛声唤到:“皓阳,你还记得你女儿吗,她都病成那样了,你看看你们,还是个人吗?城内上有老下有下,去哪找个精通上古术式的医者?行吧,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本小姐算是瞎了狗眼。”
名为“皓阳”
的副统领不知为何会被迟迁叫上名号,只得赶忙上前,满腹焦虑地望着将士对面站着的小姑娘。
“小姐!
务必救救我女儿啊!
她年纪尚且幼小,不能因为疫病早早逝去啊!”
皓阳痛心疾首,好在其他精卫紧紧抱住他的腰肢,才不至于扑上小小的迟迁,至少精卫大名不会毁于一旦。
迟迁:“那你们放我进去!”
统领:“不行,要庄严一点!
不然我们精卫名号就丢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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