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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语及亡人!”
虞忌拍盏于案,明黄的茶汤迸溅在虞瑾额头上。
虞瑾依然说下去:“父亲爱母亲、敬母亲,母亲去后无时不在思念母亲。
一瓷盏、一菊团皆与母亲关情,堂上椿萱伉俪情深,羡煞余姚。”
“然女儿与那王氏子素未谋面,身份体面亦有悬殊,兴趣殊无相同。
如此即便结为夫妻,又有何温情可言,无异于同床异梦。”
广厦将倾(四)
虞忌闻言颇有动容,他几近花甲之年,连年征战,归家后只此一女长伴膝下。
然他思虑后捋须沉叹道:“瑾儿,为父最为疼你,又何尝不愿见你得觅良缘?奈何、奈何王家实在得势,虞氏不得不攀附以求自保啊!
瑾儿,为官之道远比上阵杀敌要难得多,天子已将虞氏视为肉钉骨刺,连番打压,倘若这时再不寻求依附,下场只会和南氏一样,自毁长城!”
“是,王氏明摆着专横跋扈、欺人太甚,竟让我虞忌的掌珠配他家那破了相的庶子,为父亦心如刀绞啊!
可是瑾儿,权势就是这样,拜高踩低、时运千变。
今日你不嫁王氏庶子借其荫护,明日虞家就有可能被欲加之罪赤族罚没,那个时候,只怕等待你的早已不是殷实人家的公子,而是、而是……”
他不忍说下去,虞瑾早已痛心疾首。
她性情本坚,急怒攻心之下竟被逼出泪来,颤声道:“父亲并非只有一位嫡女,虞愔自小被养在别苑,力乏体弱不能上阵御敌,难道虞氏在庙堂门阀之上的疆场她也要躲避一辈子吗?虞家供养她,她又为虞家做出了什么?”
虞忌哑言,再三寻思女儿的话,“瑾儿的意思,是让虞愔替嫁?”
虞瑾含泪点头。
虞忌沉思,事情已渐渐柳暗花明,他终究艰难颔首:“也好,着人去安排罢。”
*
晨间王珠从王府回来,进门见两个丫头在拾掇门楹上的字联。
她见那幅联子上写的是“满眼山河,一腔君国。”
字是好字,联底亦朱红洒金,但怎生看怎生寥落。
不及王氏门庭里,楹联朱灯随处可见,欢声笑语亦处处可闻。
怔了半晌,方发觉寂寥的不是联子,而是偌大的南府突遭变故人去楼空。
明明严冬已去,暖春将至,这座府院却似被长久封冻在苦寒里,声息全无。
她抚了抚鬓间花钿,指腹所至是端髻严妆,通身华服绮裘一丝不茍,然垂目见海棠零落、梨枝枯瘦,似乎那些执意为世家高门所保持的荣华,也终有凋朽的一天。
南思昨夜习瑟,今晨晏起方于闺阁中洗漱梳妆。
出得门来,见母亲空对残雪落红兀自惆怅,便打发了侍女,走下阶来执起母亲的手。
王珠指间箍着一枚鹌鹑卵大的翡翠戒指,让南思柔细的小手一阵摩挲:“母亲这是到王家去了?”
“是啊。”
王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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