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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元熹这也是强硬起了心肠才未蹭到萧维跟前儿去罢了,她只恐自己真若与着萧维独对,怕是他即便是未苦苦挽留,只肖略略几句虛情自己便都要改主意了。
只是萧维如何会懂元熹的心思,途中数度示她于眉目均未有果便觉她是有意冷淡着自己,禁不住就添了些气恼在心中,可碍于眼前的情境又不便发作,也就只能一路无话地往了宁州去。
元熹一家三口这日傍晚到得了宁州之后,自是先就歇在了元庭盛元老爷的府中,而元府上下也还都是如以往那般欢欢喜喜的笑脸相迎着,只不过各人的笑中藏着了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堂兄这里又不是没地方,做什么非要急着回去华州?”
元庭盛元老爷倒是真个待元熹一家至诚,在众人于着厅中坐定后,旦一听闻元大人说要举家回往华州便就怨怪起他来。
元大人忙对着堂兄陪笑道:“弟在华州十几年,早都惯了在那里生活,况它又离南边咱们的家乡近便些,是以才辜负了堂兄的美意。”
元老爷一听这话也就不再坚持已见,“也罢,你既主意已定,为兄便不强求,不过你怎也要在宁州多住上几日才行。”
“华州那边已过来了人,且今日里便带着家下人等起程先行去往了并州,这里便不能耽搁太久了。”
元大人这话说的元老爷直轻叹了一声,“明日可还是要去都尉府中走上一遭儿?”
元大人忙点头称是:“总要过去打个招呼的。”
他兄弟两个才一说到此处,一旁元熹的二伯母元二夫人忽就插嘴道:“是该过去打声招呼,若不然悄没声儿的回了南边去旁人还当是咱们元家人担不住事儿呢,人家那可算是高门大户,在京中自见惯了场面,眼前儿的这点子变故只当是平常,便是心里头在意了面儿上也跟没事人儿一样。”
元熹听了这话心中便有些不快,而坐在她身旁的娘亲面上却还是一派的从容,直淡然地笑道:“是啊,还好是个见过了些世面的亲家,若不然遇到那等小家子气的,怕是我们自己还未慌神儿,他那边先就沉不住气,岂不是让人更添烦恼。”
元二夫人未想到自己这幸灾乐祸的心思才露出来一点儿就被元熹的娘亲暗里叽讽了一番,实忍不下胸中的那股子气就又再尖声道:“正是这个理儿呢,可不能偷偷摸摸的就回了华州去,旁人不知道的就还当咱们元家人犯了什么大罪似的。”
元二夫人这话一落地厅中便是一片静默,最后还是元老爷适时喝声,止了元二夫人那些个别有用意的言语,两家人才重又和乐模样地叙了些他情,而后也便就各自安歇去了。
只是如今这样的境遇元熹如何还能睡得着,而偏这一晚窗外的月光又明亮的有些晃眼,因此上她索性便就靠坐了起来,在着一方纱帐的笼罩之下怔怔地望着地上那大片大片的月光,脑中想的尽是先时元二夫人讲的几句歪话。
其实元二夫人那些话若放在平常时候,元熹是不肖在心中细加思量的,可今日里不同往常,她正值黯然之时,自是将着旁人的闲言枉语俱都听入了心去,倒是越想越觉得没意思起来,还就只一门心思地盼着天快些亮,自己与爹娘去着都尉府中应酬一回便就往华州去了才好。
可不想这长夜漫漫,更鼓挨了一遍又一遍才见那日光渐起,而后少不得还要有一番梳洗妆扮,虽说她已是无心调弄脂粉颜色,但总不能在着长辈面前失仪,是以,到得都尉府中的元熹就还是与平日里一般,依旧是粉面朱唇、绰约生姿,倒引得那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儿坐下的唐夫人一个劲儿地玩笑起来,直说这般好样貌的外甥媳妇,真想让人快些娶了过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唐夫人这玩笑话才一出口,一旁的唐铮便就兴头头地接过去道:“娘,要不就与姑母商量商量,真个把他两个的亲事早些操办了吧?”
在着厅中端坐的一众人俱都没了言语,元大人与元夫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应了还是推辞,遂就又都看向了元熹。
元熹此时就只管勉强地笑着,待见着爹与娘亲一并看过来便就敛眉垂眼、羞于言语了。
元夫人见着女儿那娇怯怯的形状只当是未有异议,便也未置一词,只轻嗽了一声而已,元大人自是以着夫人的意愿为先,先就自端起茶盏啜饮不停了。
“如此便就与你姑母捎封书信过去吧。”
唐大人这一开腔却还了得,唐夫人眉开眼笑地便就起了身去了元夫人旁安坐,看样子已然是要与她聊些婚事细情了,始终未及出声的萧维却先是愣怔了下,不过随即便就微微弯起了嘴角,唐铮则得意地向他挑起了眉,那形状显见得在其面前为自己表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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