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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染嵩往前行了几步,似乎极为高兴。
听他的称呼,来人便是当朝左相,严劲松。
严劲松隔着老远就瞧着了自己这个外甥一脸怒容,捻了捻胡须,一脸了然地问道:“殿下可是遇着周大将军了?”
他这个外甥一向是喜怒皆形于色,不太懂变通。
然而他到底是一方亲王,满朝上下能有胆子将他气着的,无非就是信王和周显恩了。
他来之前留意过,信王的车驾才刚刚到宫门口,所以不用想,便是那个性子乖戾的周显恩。
提起这件事,顾染嵩眼中的阴郁又浮现了出来。
瞧着四下无人,他便扯了扯鼻翼,颇有些不屑地道:“除了那个残废,还能有谁?也不看看如今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下本王的面子?我依您所言,让他那个祖母给他送了信物。
他不应允也便罢了,竟直接将玉佩给扔了。
本王能纡尊降贵同他结交,已然是给足了面子,竟还如此不知好歹!”
顾染嵩是越说越气,到最后眼中满是怨毒。
他从前就看周显恩不顺眼了,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现在也不过是个残废,要不是看他还有点利用价值,这种人,他都不屑于瞧一眼。
严劲松皱了皱眉,耐心地劝道:“殿下断不可如此想,周显恩虽伤重,可他手里还握着大盛一半的兵权。
陛下虽忌惮他,却也深知此人的价值。
他虽今日困于轮椅,难保他日便恢复如初。
他废了双腿尚且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若是他真的站了起来,这兆京的局势怕是又要变一变了。”
他复又往前一步,低声道,“况且他还有多次御前救驾之功,陛下也是对他百般容忍。
若是能得到他的助力,对咱们所谋之事,必是事半功倍,信王那边定然也是如此谋划的,您若是得罪了周显恩,让他倒戈去了信王的麾下,这才是咱们最大的隐患。”
听得自家舅舅抽丝剥茧的分析,顾染嵩虽有余愠,脸色却也比刚刚缓和了许多。
他呼吸加重了些,颇有些头疼地道:“可那周显恩和老七是连襟,保不准他们早就勾搭上了。”
严劲松眼里掠过一丝精光,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这一点,殿下尽可放心。
且不说周显恩并非是个色令智昏的。
单论他那位夫人,和信王的夫人就并非一母所生,听说还多有龃龉。
他和信王的这层关系并不能左右什么。
反而是咱们得了常老太君的支持,他们毕竟是祖孙,只要您对他耐心一些,假以时日,他定会为您效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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