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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卒默不作声将银票窝进袖中,没强要人下车只核对着手中路引。
上头行经路线与各类章印都只匆匆扫过,随后面无表情道:“还有一人呢?将帷裳掀开!”
叛乱发生之地饥民遍野,故而永靖帝允许饥民出城到其他州县求食。
只因人数众多,故而进出城将路引卡得极为严格。
尤其是被叛乱波及较轻之地,更是不肯轻易放饥民入城。
查验之时若无路引或有冒名不符之处,则轻者无法通行,重者被处杖责。
故而门卒虽收受了钱财,却害怕出事担责不肯随意放人。
他手拿路引死盯着马车,见对方面色不悦迟迟未曾动作,眼神染上几分狐疑不由按住刀柄。
然而正要大声呵斥时,帷裳半开,一张光丽艳逸的脸蛋霎时间落入眼中,叫门卒所有话语都悬在嗓子眼儿吐不出来。
岸边恰有杨柳携风带雨,叫云渺鬓边发丝微扬拂过如瓷雪肤,点点暖香顿时扑面而来。
那双桃花眼中仿若盛着一泓清泉,望向人时双瞳剪水顾盼生辉。
“可以了吗?”
云渺一张小脸被藕荷色披风衬得更加白腻,手心叫人轻轻捏了把似是威胁,瞧着比风中垂柳还要摇摇欲坠几分。
这幅样子被门卒解读为不满,慌忙闪身放人,还咽咽口水向前追了两步道:“风大,还是快将帘子合上!”
他再如何也想不到,方才一闪而过的美人竟是在京中已然殒命的小郡王,而另一个则是连皇子身份都丢尽的疯子。
……
段霖早就一把扯下帷裳,眉目阴沉看得云渺一脸委屈。
入城后,他便将先前在外头顾得车夫三两下打发走,自己到街上小贩处买了个帷帽回来给云渺戴上。
“今晚住客栈,明日再去瞧瞧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宅子。”
段霖一句话便做出决定,随后拉住云渺手腕就要出去,马车落脚处便有家客栈。
“等一下!”
云渺手腕扭了扭,却脱不开段霖跟镣铐似的大掌,怒意叫脸颊染上薄粉,视线投向马车夹层眉心紧蹙道:“混蛋,把长生放出来!”
段霖带云渺离京时虽行色匆匆,却也不忘周全后事。
先是最后一回利用皇子身份从刑部搞来好几份路引,为备不时之需,上头人数、姓名、形貌、行经州县俱是不同。
后又以钱财利诱两个亡命之徒假死,以此拖延时间迷惑宫里。
不过即便顺利离开盛京,段霖也知晓被卷在包袱里偷走的这个人不好对付,简直比猫还难伺候。
莫说打不得,就连骂两句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腔怒火尚未发泄就被对方的泪水淹没。
这些尚且不是最麻烦的,若云渺如同上回一般不管不顾,随便两嗓子将他们的身份讲出去,一切筹谋可都作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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