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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湄听他都说对了,心里头方舒坦些,脚上穿着绫袜去踩他的靴子,她两只脚能搁在一只靴子上,使劲儿踩踩踩,萧澜索性坐在她旁边,一只脚伸过去,由着她闹。
之后路上没再停,疾行了一天半,终于到了濮阳。
迷障离开了三个多月,濮阳并没甚么变化。
夏日时,城墙外爬满了常春藤,现已深秋,有些枝叶枯萎凋落,常叙便索性让人全部清掉,城墙外搭了许多木梯,兵卒们正有条不紊地将这些藤蔓勾砍下来。
太和帝昨儿夜里终于醒了,睡足了时辰,精神恢复不少,总算不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见沈元初在自个儿车里,苦叹一声:“哎呀,阿初啊,朕不该不听你父亲之言呐!”
沈元初心道,如今再后悔也晚了,此事实在没甚好提,他提袍在车厢中行个礼,压低声音道:“太上皇可知眼下是要去哪里?”
太和帝一愣:“太上皇?朕都成了太上皇了?太子登基了?”
“是”
,这倒也没甚么好隐瞒,沈元初如实道:“当日往京中急报,朝中百官乱了阵脚,为稳人心,只得先让太子登基,待迎了太上皇回去,大位自然还要交还。”
“嗯”
,太和帝乐了乐,静了半晌,又似乎才反应过来,觉得这事颇是好笑一般,自顾自笑地停不下来。
他掀开小帘往外瞅了眼,乌漆墨黑的,拉着长声问:“这是要去哪呀?”
“去濮阳”
,沈元初道:“颖阴侯说这是太上皇的旨意。”
“是……是朕说的”
,太和帝把脖子缩回来,疯癫癫地说:“濮阳好啊,颍川好,朕得去看看。”
沈元初瞧他这模样,估摸是当俘虏时刺激不小,还要再说,太和帝摆摆手,又开始哈哈笑了。
此刻,看着大开的濮阳城门,沈元初有些犹疑,下车寻到萧澜,问:“怎不见此地太守和守城将领来迎?”
萧澜刚把延湄从午睡里叫醒,延湄睡得毛楞愣,满肚子起床气,黑着脸把萧澜手上咬了一口,萧澜瞧着牙印儿还觉得不赖,要笑不笑地探了半个身子出来,道:“沈大人,咱们是一路未停,途中为不四处走漏风声免得节外生枝,也未差人提前报信,太守陆大人怕是还不知太上皇到此,咱们进城再报罢。”
沈元初皱皱眉头,萧真已经打马过来道:“走啊,停在这里作甚?”
萧澜扬扬眉,冲着程邕打了个哨,一队人马进了濮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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