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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寒起身拿过钥匙要走。
许招娣着急,站起来一把将她拉住,两人左右拉扯了下,许招娣一个踉跄,半边身子靠在李月寒的身上,她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甚至带着哀求,“月寒,回来住。”
“不可能。”
李月寒一口否决,“当初是你先放弃我的。”
许招娣垂头:“我后悔了。”
李月寒觉得讽刺,她提起一边嘴角笑,眼睛却是淬着冷意。
她拂开许招娣的手,转身坐进沙发,没先开口,舌头抵着后牙槽,而后深深叹了口气,“妈,我们聊聊好吗?”
许招娣在她对面坐下。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畸形的。”
李月寒语速不快,深思熟虑组织语言,“包括现在,我都不能很好地去理解所谓的爱与被爱。”
“我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特别是高一那会儿,你跟外婆有了走动,你说我……我只是你的女儿。”
李月寒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她没看许招娣,继续往下,“那段时间我很痛苦。”
许招娣有些急切地打断她,“我知道……”
“你当然知道!”
李月寒挺直身子,但很快又颓然垂下肩膀,她看着许招娣,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因为你是故意的。”
“我越是因为你痛苦,你越是快乐。”
李月寒的声音里含着颤抖,“因为这是证明你被爱的最好表现。”
许招娣没应,惨白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过滤掉的层层铅华,只剩兵败如山倒的落寞之势。
“我的畸形是你带来的。”
李月寒很快收拾好情绪,她又恢复到原来淡然,甚至冷淡的态度。
错开眼不再去看许招娣,李月寒摁揉眉心,“妈,你才是最病态的那个。”
李月寒从小对父亲的认知很淡。
她极少同李潇在家交流,因为许招娣不喜。
她的母亲从不吝于在李月寒面前表现自己痛苦的情绪,一开始只是哭,唬得李月寒陪她一起哭,再然后就是不说话,不管孩子什么反应都不给一个回应。
她们是母女,不管是缘是劫,血脉里斩不断的联系,就注定她们是彼此的唯一。
客厅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许招娣起身拉开窗帘,梧市一带最繁荣的夜景就在她的脚下,她依靠在墙上,背对着李月寒,自顾自开口絮絮叨叨,“都说高处不胜寒,我一个分公司的副总,高不成低不就,往上要看董事总裁的意思,往下又要在下属面前做恶人。
最近工作很忙,也就这几天有空回趟家……”
李月寒:“你什么意思?”
许招娣仰头停顿了下,她双手环胸,身子绷成一条线,沉下声来幽幽说道:“月寒,你迟早会回到我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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