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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咧开嘴发出让人心生厌恶的嘿嘿笑声,将灵石妥帖藏在胸口处后才慢慢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应当还开着,只是店主脾气有些古怪”
。
“能有你古怪吗?”
沈澈小声嘟囔着,黄牙听到了也不恼,志得意满地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指引他们往前走去。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只留下些许的光亮的天上,风声在青州城的上空呜呜咽咽。
两人一路进了店门,却发现店内破旧无比,像是许久无人来过,窗户壁橱房梁蛛网密布,桌上积了层厚厚的白灰。
柜台里却站着一个头发灰白,身量矮小敦实的老妇人。
沈澈呛了几声,挥了挥因着打开房门飞起的细小尘埃,
她防备地走到妇人面前,只见老妇的眼珠子突然骨碌一转,一瞬不眨地看着沈澈。
虽神情木讷呆滞,谢棠却并未探查到她身上有妖邪气。
“喀喇”
一声,烛台划过桌面,她抬起冒着火苗的油烛台,一面引着两人往楼上走去,一面嘴里念叨,“不要三更半夜出门……”
楼梯上薄纱似的蛛网在烛火的映射下像朦朦胧胧的雾。
等沈澈站在房内,回身一看,老妇人隐身在昏暗中,手上高举着烛台,摇曳不定的火苗在她脸上跳跃,老树皮似的面皮半明半暗,衬得她脸色森然可怖。
“不要三更半夜出门。”
老妇盯着沈澈又继续念着这句话。
沈澈抓着门框颇有些心虚地点头应声,便要动手关了房门。
老旧的房门“嘎吱”
一声被彻底合上,房外的烛火消失不见,彻底安静下来。
沈澈叹了口气,走到床边便大喇喇地躺了下去。
她侧过身子撑起头,从袖口拿出两块木牌,望着盘腿而坐的谢棠说道:“这木头上什么也没有,若是说它没用,那黄牙是怎么能到处在城里晃悠的。”
沈澈将两块木牌互抛着玩。
忽听谢棠轻轻开口,“你没闻到吗?这城里都是死人的味道。”
话音一落,一阵恶寒钻进沈澈的脑袋,怎么在地府要和死人打交道,来了人间还要啊。
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沈澈却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直直躺着床上。
转过头,看着入定调养的谢棠。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谢棠只沉默地背对着身子,有关除妖镇邪的话又咽进了肚子里。
谢棠闭着双眼,身后传来自言自语的声音,细小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夹杂着无奈的叹息。
房内昏暗安静,烛台上豆大的火苗跳跃不止,沈澈侧卧在床上,双眼紧闭,意识正游离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
似睡非睡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一只阴寒的黑物像触手一样从暗处悄无声息地潜入床榻,沈澈手边的槐木升起两道黑烟后消散不见。
黑物像黑蛇似的,从沈澈的脚踝逐渐缠到小腿。
床上的人开始不安的挣扎,像被掉进噩梦里,紧皱着眉头却醒不过来。
谢棠眼底藏着明晃晃的恶意,他看着那妖物紧缠住沈澈,却不想救她。
他见过太多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虚伪透顶的人,唯有对他人抱着最大的恶意,他才能好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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