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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母放下篓子,一笑:“好,那你去杀鸡。”
他猜到阿妈会带些菜走,必不可少的是土鸡,沫沫最喜欢吃红烧的,于是脱掉外套搭在门边的竹凳上,挽起衣袖去灶房,老爷子正烧水,见他来,脸色不大好看地把刀一递,自己到鸡棚的栅栏前查看,挑了挑,抓住其中一只母鸡瞧它的身下,有的没生蛋的又长得肥满的鸡,先捉一只递给他。
许初年还带着搪瓷盆来,菜刀在盆子里,就着鸡麻利地拔掉颈上的毛,对着盆子开始割喉放血。
而锅里煮着水,老爷子折回去拿瓢舀热水填进塑料桶,拎着桶回到鸡棚,鸡血放完,许初年将鸡放入热水,起身收拾脚边的鸡毛。
乡下实在冷,比家要冷得多,棉被自然就厚,她蜷在被子里暖和的不想动,短眠了一会,一抹温软蓦然堵住唇,勾着肿麻的唇瓣吮,这回换做她炸了毛,不耐烦地往后躲,带着堵堵的鼻音叫:“阿年……”
那唇却紧贴着不放,啄着唇肉,额头抵着晃她,“要起来了,宝宝。”
苏南沫不理,两人的呼吸暖暖的交缠,一下一下相互扑着,而他在柔声哄,“是阿妈要你起来,我们不能在这吃晚饭,不然外公外婆还得忙。”
顿了下,语气变低变弱,巴巴可怜的唤一声,“宝宝,你看看我……”
她被磨得没法,气恼地瞪开了眼,但见他笑得唇红齿白,精神十分好,刷地自背后亮出一袋巧克力,她有许久没吃,一下给拽到面前,欢喜的低呼:“你什么时候买的?!”
许初年便拿起床头她的衣服,暗藏得意,“就是跟话梅一起拿的。”
回过头,又软声说:“还是要少吃,不然会牙疼。”
下午三点多,该是离开的时候。
他们坐上了车,两位老人在门槛前望着车尾,渐渐驶进树林,经过泥路上坝。
天越来越暗,城市里华灯初上,飘拂着细雨,两边的霓虹隔着车窗洇成团团光晕,直驶进宽巷子,车灯寂灭,许初年一人拎着所有的菜跟在她们身后,回家将菜放上灶台,剩下的交由苏母处理,走出去牵住正要回房的人。
“我去还车,晚饭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她抱着巧克力,糯糯应了声,看着他眉眼映着光,几缕细碎额发,仿佛剥了壳的糖,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揉他的头发,一本正经的叮嘱:“那你要早点回来,时间不早了,不要走丢了哦。”
又补充:“对了,记得带伞。”
“好。”
许初年弯着嘴角答的特乖,被她主动抚摸,顷刻甜得心怦然一炸,无形的大狼尾巴飞甩。
雨一直在下。
回到车上,周围静悄悄的一片黑,只远处的巷口有盏灯,雨水沿着玻璃交错流淌,滴答的雨声弥漫,他垂眸,黑眸里阴气瘆人,拿手机点开收件箱,最上面的一条信息来自陌生号码。
“出了点事,需要当面跟你谈谈——陆邱庭。”
底下附有一家饭店地址。
不知不觉雨变得瓢泼,隔着无数道雨帘,闷雷在云端里闪烁着微光,晚饭过后,苏南沫负责洗碗,阵阵雷声,厨房里亮堂的跟窗外是极端,她不放心,对客厅喊道:“阿妈,你给阿年打个电话吧!”
手机从昨天被他没收起,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阿妈答应着,客厅里的动静忽停,她湿着手蹭蹭毛巾,跑到门边听阿妈通话,“……好,没事就好,那你处理完了快点回来。”
挂断后,将电视的静音解除,对她道:“说是车子出了点事,被电动车剐蹭了,正在处理呢,晚点才能回,还好,都没受伤。”
说得苏南沫的一颗心刚刚悬起,就落下,松了口气。
雨水倾盆,开始震着窗子。
客厅里剩下她,裹着厚厚的睡衣盯着电视屏幕,声音调的很低,衬在四周阒静生寒,阿妈的手机被她留下,就在双手里,时不时地便要看,恍惚的心不在焉。
手机乍响,显得突兀刺耳。
苏南沫跟着受了一震,瞬间接听:“喂?”
却不是阿年,那边的人语气很急,窸窸窣窣的几个字往外迸,极重的砸着她面色发白,整个人僵住。
接近十二点。
推开计程车的门,雨风立刻扑面,拂来一股水汽,她撑开伞,在雨中喘出白雾,望向不远处的公安局,灯光雪亮的照来,笼在脸上惨白,不再有半点颜色。
接待她的是一个年轻警察。
这个点,公安局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除了警察,还有些身穿便衣神情灰败的人,她满心牵挂在别处,焚得火烧火燎的,忍不住出声:“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眼前的男警察握着鼠标,闻声侧过头,“许初年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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