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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立垣轻咳一声,眉眼微挑,吊儿郎当地耸耸肩,“陛下,您先说不敢的。”
“找朕有何事?”
宋沅庭握着笔的手,重了重。
陶立垣抬眸看了眼垂头的男人,背脊挺直,重归正经,轻声道,“臣想与陛下说这陋画一事,大理寺那边已在彻查,但微臣还是有一事不解。”
“说。”
男人冷着声,“朕不喜废话。”
陶立垣神色讪讪,揉了揉鼻子,继续道,“微臣好奇那立夏,此人实属良才,只是为何这半年都没有动静,此人如今身在何处?”
“你对这人感兴趣?”
宋沅庭搁下笔,漆黑瞳仁深缩,他抬头,看向陶立垣,“你今日来,就是让朕调查立夏?”
陶立垣闻言点了点头,脸上浮现笑意,“是,微臣对这位旷世之才颇为好奇。”
其实,他更好奇,这人与陛下有何瓜葛,为何笔下会有陛下的影子。
屋内暗了下来,有宫人敲门,来点灯。
烛火点燃。
顷刻间,昏暗的屋子重归明亮。
宋沅庭起身,走至雕窗边,负手而立,扫了眼窗外的风雪,他沉声道,“朕自会调查,你先回去。”
陶立垣笑了笑,“陛下英明,微臣告退。”
宫中重归宁静。
宋沅庭立在窗边,听着雪落的声音,心倏然一痛。
鹅毛大雪时隔几日,又下了起来,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天空昏暗,偌大的皇宫仿若已入夜,明亮的灯笼高高挂起,他仿若看见站在桃树下,纤弱的身影,还有雪中一大片血迹。
心慌,焦虑,不安。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深夜,本以为又是不眠之夜,但困意倏然袭来。
宋沅庭揉了揉眉心,灭了灯,上榻入睡。
顷刻间,他便入了梦。
梦里一片黑暗,只余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奔跑着,红衣与白雪,形成强烈视觉冲击,在梦里,极为明显。
不知被什么绊了下,女子摔倒,寒风凛冽,她冻得瑟瑟发抖,但依然踉跄着起身。
身后有大批人马追了过来,举着火把,骑着马,马蹄声急促而响亮。
那女子被逼得走投入路。
她抬眸,眼眸里满是惊恐,偏生孤立无援,
蓦然间,一只利箭从人群中穿来,狠狠射中女子。
瞬间。
她跪倒在地,纤细的手指扶住胸口,她摸上那箭,血自嘴角流出,与嫁衣融为一体。
她被困在雪中,雪染白她的红色嫁衣,鲜血落在地上,又将雪染红。
萧瑟寒风拂过她的脸,她望着骑在马上的人,脸色苍白。
“是你”
她笑了下,而后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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