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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她察觉到什么,忙噤了声。
李桃之指尖碰了碰墨笔,眼皮都未掀下,“且说无妨。”
阿茶见她并无所动,才轻声开口,“送自己做的点心了。”
顿了顿,她又开口,“一个嫡女,居然亲自下厨,动不动送些东西去御书房,真是把进宫的心思全写脸上了。”
她弯腰,说得认真,说完又垂眸扫了李桃之一眼,她仍然不动声色,指尖摩挲在宣纸上,神色不明。
良久,她开口,“自然是要去听曲儿的,帮我挑件衣裙。”
阿茶怔了怔,忙点头,思忖几秒,问“好的,公主,穿那件蓝色苏绣水墨裙?还是藕粉桃花织锦襦裙?”
李桃之犹豫了片刻,答,“织锦襦裙吧。”
毕竟是陛下所赐的嫁妆之一。
阿茶点头,嘴角扬笑,“好,奴婢这就去拿。”
她没想到公主为何会答应去听曲儿,公主不喜与人争宠,无论是徐菱,还是江瑟瑟,她都不愿与她们撕破脸。
徐菱这人,嗓子婉转悠扬,自小便是清平乐坊的头牌。
可阿茶到如今也没忘记,那一个低贱的伶人,看见一身宫裙,明媚漂亮的公主,眼中露出的是何等的奚落和不屑。
李桃之起身,走至雕窗前,倚着望向天空,她没忘记,那一年,太后寿宴,徐菱一曲后,是怎样挑衅地看向她。
她不擅昆曲,但李桃之的琵琶弹得颇为生动,她一口嗓子,清脆悦耳,加上从小在苏州听着评弹长大,她一张口,便能引人入胜。
而昆曲,她一开口,便是稀巴烂。
徐菱唱完,太后便直言——比熹微那丫头好得不止一点。
这话无疑将李桃之的尊严踩在脚下碾,坐席上的权贵,轻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她羞愧难当,咬着唇,脸红了一片,像只熟透的桃子。
徐菱听闻,当即跪下叩谢,起身时,扫了李桃之一眼,目光不屑、挑衅、骄纵。
和那宋长宁一个模子出来的神情。
那两人还是好友,徐菱可是宋长宁心心念念的嫂嫂。
风拂面,美人长发被吹起,发丝黏在眼上,李桃之勾起长发,掖至耳后。
又一阵微风拂过,她忍不住想起,那一年,她被徐菱的眼神奚落后,只觉着坐如针毡。
正当她想找个借口离席时,一道冷漠疏离的嗓音响起,“人各有爱,孤更喜爱皇妹的嗓音。”
太子殿下话甫落,四周宁静。
太后的脸红了又红,讪讪一笑,“太子说笑了。”
“孤未说笑。”
那人搁下茶盏,眼神薄凉,“孤觉得这昆曲不甚入耳。”
李桃之偷偷抬眸,瞧了那人一眼,清隽温雅,一袭白衣,如谪仙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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