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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乏了,这里扰人清修。
李姨娘嚷完,早些回自个院里去罢。”
谢氏底下众人皆是一片唏嘘,几个族中长辈对这些年姚氏的所作所为皆是看在眼里,怎奈谢氏宗亲旁支,需得谢铮衡这个当朝丞相提携,明里对姚氏还算恭敬,暗里也不知往她身上扣了多少‘难相与’的名声。
偏生早两年孟家庶女和相府嫡子的那档子孟浪事在兆京传得人尽皆知,眼下李氏敢当众拿贞洁一说来为难人,当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是姚氏的心思。
谢殊眸上覆了一重白绸,这一路都是藉由孟清禾引路,刹然身边失去了依仗,又听得李姨娘如此咄咄逼人,心下升腾起一阵烦躁。
“姨娘,这是圣上亲赐下的婚事,你难不成想要抗旨?”
低润的男声自孟清禾头顶响起,谢殊上前两步,弯下腰摸索了一阵寻到孟清禾所跪的位置,将人搀扶起来,也不顾姚氏有没有离去,接下她手中滚热的茶盏,置于前方小几上。
“瑜娘,你且先起身来。”
李姨娘面色一寒,姚氏被丫鬟领着行至门前,单脚刚跨过门槛,听见身后的响动,也止住了步子。
“公子,你这是何意,新夫人若没有给人留下口舌话柄,还是我无理取闹了不成?”
她指着孟清禾面前没有落红的帕子,气的心肝直颤。
谢殊平素与这位李氏素来没有什么过深的交集,如今这人猝不及防忽然发难,倒愈发显得早有预谋了些。
“此事我自有定夺,瑜娘的贞洁,不劳您费心。”
孟清禾躲在谢殊身后垂着鸦睫一言不发,那模样委屈,直叫人看了忍不住上前安慰一番。
“母亲是修佛之人,佛曰众生平等,不若饮了媳妇的茶,算作是平了李姨娘与我的干戈吧!”
姚氏未出屋门算不得离座,方才出了二进门,与正厅仅隔了一扇木栏屏窗。
也不知孟清禾是何时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的,姚氏伫足不久,只觉臂间一沉,又被一道巧劲拉回到了正厅。
众人面前的新妇弱柳扶风,站在她身旁嘤嘤垂泣,一副全凭婆母为我做主的态势,生生又将她逼回了高座。
孟清禾莹莹泪光在眼眶中回转,柔弱西子楚楚动人。
姚氏看着眼前不胜其烦,再度跪在软蒲上那抹娇俏婀娜的身影,她只得在众目睽睽下放下佛珠,硬着头皮接下了那盏敬茶。
一旁的嬷嬷见状,连忙从事先备好的锦袋中抓了一把金瓜子递到孟清禾手边,徒留一旁发难的李氏一人,站在他们跟前进退两难。
“清砚,嫣然如今进到宫里,我也有了念想,这个平安扣是我这几日制的,愿你与清禾夫妻恩爱,万事顺遂。”
林姨娘在谢殊刚被接回来时养他过一阵,那会儿府里除了嫡长女谢颐芸只谢嫣然和谢殊两个庶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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