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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跪在塌边,仅有的几束细小光线正好打在她们圆润的膝头上。
元秀伏地了身子,将胸压着膝盖上,脑袋也垂了下去。
许是上回被明里暗里警告过一次,后来她在申容面前一直不敢怎么开口,今日遇着事想说也是先把姿态放得很低了。
申容瞟过去一眼,不大喜欢她这副模样,却也还是轻声问,“你瞧见明生怎么了?”
元秀这才惶恐地抬起了头,“方才奴婢往少府过去领东西。
回来时经过南边废弃的宫室,听着声不太对劲,就顺着寻到里头的偏房。
那声,那声——”
她猛地收住,瞧了眼申容,得到示意继续的眼神后,才接着往下说,“那细细嚷着的声古怪得紧。
奴婢以为是有小宫奴们私会,做那不齿之事。
结果推开门见是明生趴在一个男人背上磨蹭。
那人奴婢也不认识,瞧着兴许是哪个宫里伺候的吧。”
储妃的帐中昏暗,熏炉里的烟再一弥漫,就更加看不清她的神情了。
却是一旁的茵梅先瞪大了双眼,这种事原先听也是听过的,只是不曾想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倒是头一回先听着话先臊红了脸。
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帐中才发出一声轻笑。
里头的人却是先夸了元秀一句,“你个姑娘家的,胆子倒是大。”
于是这天晚上,明生就被唤进了金阳殿正殿内。
彼时屋中没有几个伺候的奴才,除却储妃身边两个颇受信赖的大宫女,再就是几个背景很是清白的小宫人了。
这么一打量,明生大约就明白是为何事了。
白日才被元秀那姑娘瞅见自己那事,现在弄这么一出,就是个傻子也该知道是主子要兴师问罪了。
遂“扑通”
一声往地上一跪,头贴着地板正经认错,“奴婢有罪,望储妃责罚。”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还清楚自己死不了。
毕竟他明面上是金阳殿的人,可背后真正的主人是太子。
就算被杀,那也只能是死在太子手上。
而太子会不会为这事处置他,且还不好说。
毕竟太子素来待人仁慈,也是世人皆知的。
“这有什么好责罚的?”
明生想过很多储妃会说的话:或是勃然大怒——斥责他冒犯宫规;或是视如敝屣——唾弃他与男人厮混在一起……诸如此类将他训斥一顿、责打一顿,这都是正常的。
毕竟他早年就因为这个,被人吐过口水侮辱、拳打脚踢过了。
他也早都看开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如今竟会得到如此平淡的一句话,仿佛她丝毫不在意一般。
明生在皇宫里伺候这么多年过来,其实也知道这样的事在高门贵族里并不少见。
可是一般大家很少抬到明面上来讲,所以一旦被发现,上位者们的态度几乎都是统一嫌恶。
哪怕那些同样爱好的男人们也是如此。
可眼前这个储妃她……
他顿时失了语。
又听储妃很是同情地说,“偷摸着一定辛苦,若有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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