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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百般心思难言的吕献之就苦了,从前也是这般睡在一处,好不容易强迫自己习惯,可今日这人说的那几句话又让他生了些别的情绪。
大概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只是见着她便会头脑发热,听她说话便会下意识追逐,瞧她张扬果敢的模样忍不住笑……
圣贤书云:同床相厮鬓,同心相思人。
可只是这话一想,一切都被一敲脑袋,全部打住。
该睡了。
吕献之对自己说。
第二日,寅时
李嬷嬷伺候王氏手脚麻利,可夏日来了,困觉有些多,便不自在地眯了眯眼,就听王氏吩咐道。
“免了今日杨氏的请安,去祠堂。”
“是。”
二人一路慢步走在路上,与大房夫人裴氏恰是狭路相逢。
刚对上脸,各自皆是抽了抽眉毛,仰起脸来看人,谁也不想输谁一头。
王静姝对于裴氏打心眼里觉得厌烦,不单是因为大房与二房的夺爵之争,更是讨厌对方身上的那股痞气。
一个女子,生在将门又如何,莫不是那裴府不会教导子女,为何就长成了裴氏如此粗鲁的模样,走路时左顾右盼不带分毫淑顺,日常什么恶心人便说什么,总是要当中找茬,次次被怼回去,次次还要再来,简直没完没了。
裴文君对王氏接连翻了几个白眼,若说这吕家满府里谁嘴会装,王静姝当排第一,什么时候都要将那个儿子挂在嘴边,说什么也都是笑里藏刀,性子别扭,且心眼跟马蜂窝一般难看,这样的人如何结交,也不知何时就会两肋插刀。
二人堵在路间,明明可以绕,可这脚都是不动。
裴文君也不急,抱胸笑的渗人,她倒是要看看是王氏一会儿是还能不能在这跟她消磨。
“娣妇,这方向,怕是又要去祠堂吧,也不知我那可怜的侄儿到底是犯了何错,才要被你如此这般折磨。”
“兄嫂慎言,比之兄嫂对大侄子动不动挥鞭子的心狠手辣,我这算得了什么。”
“是算不得什么,娣妇的手段可是就不如我的不中用。”
王氏嗤笑,瞥了人一眼。
“侄儿也是大了,不好再用往前的手段,这祠堂我看着是已然待不住了,倒不如换成我这鞭子吧,正巧一人对三人省得娣妇再费力气,便当是我这兄嫂为数不多的好意。”
裴文君的话让王氏有些沉默,什么待不住,什么换法子,黄鼠狼拜年呢。
“有话直说,如今四下无人,也不用兄嫂勉强在这掩藏本性与我周旋。”
裴氏捂着嘴笑了几声,“娣妇说笑了,与你说话,我向来是用十二分精力的,如今也是想好心提醒你一般,莫要去错了地方,那老祠堂中已然无人,何不换个地方寻,没准人正待在自身院里睡大觉呢。”
熟知裴氏心性的王氏心头涌上不好,却没问下去了,福身要走,“兄嫂爱打哑谜,弟媳听不懂,正赶上要紧事,日后再叙。”
还装呢,裴文军暗自心里呸了一口,如今王静姝与那点着的爆竹有何两样,只是可怜她那新婚的侄儿侄媳要受苦喽。
*
项脊轩
王氏踏进门里,只看到了屠襄,又见他眼神闪躲,心里就已然万分确定,裴文君说的是真。
她曾亲口吩咐过,他要随时跟在公子身后,无论安眠亦或是罚背,出门亦或是读书。
“人,还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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