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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巧言善辩的陈藩难得沉默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良久,他开口问,眼神诚恳极了,“至少看在今天的份上。”
橘色灯光映在陈藩眸子里,像是两泓掺了果汁的热酒,贺春景告诫自己不要再受他的蒙骗,却又老老实实地被眼前人蛊惑。
“睡觉吧,很晚了。”
贺春景艰难地把自己的目光从甜蜜酒液中拔出来,轻叹一声,妥协道,“你以后……别再和我那样。”
陈藩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些欣喜的表情,点头应下。
贺春景滑进被子里,闭了眼睛不再与他纠缠,想要赶快躲进黑甜乡里去,却被陈藩掀开被子挖出了手臂。
“你又干什么?!”
贺春景吓了一跳,赶快朝手腕看过去。
只见陈藩拿了一条长长的白纱布,洁白的一段捆在贺春景手上打了个结,另一端有斑驳血迹和药水痕迹的系在他自己手上,两人之间扯出一条长长的牵线。
“你神经病啊!”
贺春景急了,伸手去扯纱布,奈何陈藩在他腕子上打得是个死结,“赶紧给我剪了!”
“那怎么行,万一你半夜偷偷跑了呢。”
陈藩绑完了贺春景,窝回到自己的行军床上,啪地关了台灯,“不影响你睡觉。”
贺春景气结,陈藩却铁了心要装死,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贺春景对着黑暗中那块陈藩形状的影子怒目而视了一会儿,受不住大病未愈的难受劲,也躺回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亦或是单人病房的安静舒适,这一觉贺春景睡得很踏实,连一个梦都没有做。
但在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心倏地提起来了。
陈鲜正坐在病床边上,借着床头柜收拾出的一小块空位做习题,见贺春景醒了,垂眼瞧了瞧他:“醒了?”
贺春景缩在被子里,紧张得连脚指头都伸不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和陈鲜算得上是某种微妙的情敌关系,但他对陈鲜不仅嫉妒不起来,还总感觉又敬又畏,一见到她就别别扭扭的。
或许是积攒了太多关于她的秘密,也或许是上次连累她被坏人……总之贺春景一见到她就没来由地心虚和愧疚。
他轻咳了一声,别开眼睛:“鲜儿姐早,你怎么……来了?”
陈鲜看出他的尴尬,也不点破,十分自如地用笔杆子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能起来的话去洗漱吧,陈藩下楼买饭,我路过,看你一会儿。”
贺春景能不能起来也硬撑着起来了,却在掀被子的时候被纱布扥住了手——他这才发现昨晚的纱布还系在他手腕上,只是陈藩不在,另一端被绑在了床头铁栏杆上。
霎时间他又羞又恼,这被陈鲜看见像什么话!
他余光瞄见陈鲜注意力还放在作业本上,赶快手忙脚乱解着结,却因为少了一只手的帮助屡屡不能成功。
就在他急得快要上嘴啃的时候,面前骤然出现了一把小小的裁缝剪刀,对着他手腕上的纱布咔嚓剪了一下。
贺春景重获自由。
陈鲜把小剪刀收回文具盒里,面不改色:“去吧。”
贺春景面色烧红,扑棱棱下了床,一头钻进洗手间去洗漱,心里默默祈祷等自己出去,陈藩已经回来和陈鲜换好班了。
等他湿淋淋水汪汪的出来,陈藩确实回来了,陈鲜却还没走。
陈藩在病床上支起昨晚的竹制简易小桌板,和陈鲜一起摆放塑料餐盒。
桌上净是些清粥小菜,陈藩左看右看嫌太素了,找出昨天买的烧鸡撕成一盘摆了上去。
贺春景也在左看右看。
他左看看陈藩也觉得尴尬,右看看陈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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