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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王夫妇朝太后行礼,复退出了德阳殿。
太后看着他们走远,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瞥宜鸾,“日后离清河郡主远些,没事别去招惹她。”
宜鸾讪讪告罪,“儿臣错了,往后不敢了。”
太后扶了扶额,“闹了我半日,我的脑子都快炸了……”
站起身对太傅道,“这件事就劳烦太傅了,三公主无状,请太傅代为周全。”
太傅微呵腰,退到一旁,静待太后走远。
这德阳殿也不用再逗留了,连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宜鸾,转身便朝外去了。
宜鸾愣了下,忙跟上去,边跑边说:“老师,等等学生。”
太傅恍若未闻,步子也没有放缓半分,虽说走得从容,但宜鸾还是从他的脚步里,隐约窥出了几分怒意。
心下紧张,又不敢留存积怨,有问题还是得当日解决,否则时间长了容易造成误会。
于是回身示意危蓝先回去,自己哒哒跟在太傅身后,小心翼翼地说:“太后召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妙,所以派身边的女官向老师求救……我没想到,老师当真会来。”
太傅心空如洗,遇上这种棘手的学生,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去和清河郡主较劲,又不是他授意的,到最后闹出乱子来,却要他出面解决,多少让他有种被逼无奈的感觉。
“老师,今日多谢你。”
宜鸾谄媚地说,“我就知道老师顾念学生,不会看着相王一家欺负学生的。”
太傅到这时才向她施舍了一缕目光,“臣记得曾经告诫过陛下,不要刻意挑衅相王,这句话陛下没有转告殿下吗?”
说起这个,又是另一种悲哀,堂堂的国君还需避讳臣子。
当初闻誉是同她说起过,因此他们谨记着,尽量避免与相王发生任何冲突。
有时候就算相王刻意压制闻誉,大家也都忍了。
可李悬子的出现,本不在宜鸾的意料之中,自己也不是有心要和她过不去,只是担心她拿捏了太傅,少帝会腹背受敌。
但这话怎么和太傅说呢,毕竟一人一个心眼,说出来怕是会引得太傅忌惮。
因此她唯有装傻充愣,“我没想得罪郡主,但又看不惯她总缠着老师。
我这是为老师分忧啊,请老师体谅学生的一片苦心。”
不得同意胡乱出头,出了事一口一个“为了老师”
。
太傅的不悦不必掩饰,顿住步子道:“臣不管殿下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殿下记住一点,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利用私怨牵扯上朝政。
今日是没有如相王的意,否则殿下不乘车辇负荆请罪,这脸面还保得住吗?沦为全中都的笑柄是小事,折损了陛下的颜面是大事。
你与陛下一母同胞,一损俱损的道理,殿下可明白?”
宜鸾低下头,面红耳赤,“是,学生明白……可我没想到,相王会小题大做。”
“现在殿下可见识到了?”
他正颜厉色问,“有了这一次,殿下应当会吸取教训了吧?”
宜鸾点头不迭,“当然,我往后再不和李悬子起冲突了,就算她讥嘲我,我也不会理她。
但老师,学生不能看着老师受人窥伺折辱,一旦李悬子想打老师的主意,学生就按捺不住这暴脾气,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她是个斩不断的滚刀肉,明明羞惭,却又振振有词。
说得太傅纳罕,操着复杂的目光审视了她半晌,最后说:“臣错了,应该让相王收拾你。”
啊,这是不打算讲仁义了吗?宜鸾慌张地解释:“学生不是犟,只是想维护老师。”
或者……也许……她是真的好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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