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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疑问,埋在秦峋心里长达十年,打有记忆起,他的人生轨迹里,秦生就仿佛是个背景板,他的父亲从不抱他,从不亲近他,接他放学的永远是司机,家长会的座椅永远是空着的。
尚年幼时,秦峋以为每个人的父亲都是这样的,可后来他才知道,只有他的父亲会如此。
在秦家的这些年,秦峋如被放养的宠物,任由其野蛮生长。
没有人教他,更没有人爱他。
他难过时,只能靠抱着母亲的遗照,熬到每一个天明。
陈叔回答不了他,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悲哀,他清楚地知道秦峋想问什么,所以才更加回答不了。
这间大宅子,短暂地出现过女主人,可如烟花般转瞬即逝,最后只留下冰冷的墓碑。
秦峋垂下头,双眼逐渐湿润。
秦容回到客厅时,便见到这付场景,他疑惑地皱了皱眉,怀里抱着一只奶狗,小家伙不停地舌忝着他的胳膊。
“小少爷。”
他唤了声,平常早该摇着尾巴的秦峋,今日却格外沉默,他不解地望向陈叔。
陈叔将秦容拉至一边,“小少爷心情不好,他平日里听您的话,麻烦您多安慰他两句了。”
秦容按住怀里的小家伙,点了点头,让陈叔先去忙别的事。
但秦容也不会安慰人,秦生还在楼上等他,他不敢耽搁太久,正巧怀里的小家伙他没地方放,干脆塞到了秦峋的怀里。
小奶狗睁着湿漉漉的眼晴,讨好般地舌忝了舌忝秦峋。
秦峋蓄在眼眶里的泪,陡然间涌泄,他狼狈地用手背抹去眼泪,声音里犹带着一丝哭腔,道:“我不要。”
说着就要将狗还给秦容,秦容微弯腰,“小少爷之前不是一直想养狗吗?”
秦峋垂着头,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现在不要了。”
“那小少爷先替我照顾他一会儿,我等会来接他,可以吗?”
秦容说着,却也不等秦峋回答,揉了揉秦峋的头,就这样将狗给了秦峋,转眼急匆匆地上楼,他知道秦峋定然不会不管的。
一推开门,秦生正伫在窗边。
他站定在秦生身后,敛却所有情绪,垂着头等待吩咐,鼻间忽然嗅到淡淡的血腥味,秦容对这个气味异常敏感,整个身体不由地挺直了。
但秦生像是没发现他进来了,双手撑在边缘,望着窗外。
就在秦容考虑着要不要开口时,秦生动了,他坐回了老位置,朝秦容招手。
秦容刚一坐下,就被秦生抱了个满怀,他瞪大了双眼,一动不敢动。
而秦生也不说话,只如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恨不能将秦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个动作,保持了许久,久到秦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秦生终于松开了他,双眼深沉,定定地看着秦容好一会儿。
秦容以为秦生会说些什么,可秦生最后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
算下来,进门到离开,秦生一句话都未说过,这让秦容却无端地生出一股异样情绪,特别是秦生方才瞧他的眼神。
这种感觉让秦容不寒而栗,仿佛秦生不再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了,而是彻底把他当成了那个人。
夹着三月寒意的风,吹了秦容满身,将秦生带来的血腥味,抹得一干二净。
他摇了摇头,将这荒谬的感觉抛之脑后,下楼时,秦峋已经不在客厅了,他找了一圈,最后在后花园的草坪上看到了秦峋。
奶狗在草坪上,东倒西歪地往前爬行,想爬回温暖的怀抱里,可一触碰到秦峋,秦峋就将奶狗推开,奶狗发出可怜的呜哇声。
秦峋垂头丧气地说:“我是没人要的,你跟着我就也是没人要的了。”
可奶狗不会懂秦峋的意思,仍固执地爬向他。
秦容在后面,将话听了个真切,心头因此涌上密密麻麻的酸涩。
进秦家的吧!
把一些过去的事交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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