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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宁远侯府人丁不旺,世子沈云修体弱多病、不堪重用,庶子沈云飞又是个爱吃喝嫖赌的纨绔子,虽有老侯爷沈远安努力维系,也挡不住侯府的衰败之势。
当初宁远侯爷将沈心驰接回府认祖归宗时,可是为京城的茶楼贡献了一个月的热门话题。
据说这人极为聪慧又极为刻苦,入了翰林院后几乎从无休沐,就住在翰林院的一间简陋的值房里,日夜勤勉,将样样公务都办得令人赞叹。
短短两年就被破格举荐进了大理寺做了四品官,连他的父亲郑荣都对这人赞许有加,想要费心拉拢。
想到这些,郑陵再看站定在他面前的沈心驰,脑海中便只剩三个大字:不能惹!
他仗着首辅之子横行霸道多年,靠得就是霸亦有道的原则,京城里遍地的达官显贵、王侯世家,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他心里可是有本名册的。
可不得罪,也不代表他会服软,于是把手里那块坠子高高举起,睨着眼问:“沈大人这是何意啊?”
沈心驰刚被这人吵嚷吓跑了守株待的那只兔,心里憋着气,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道:“这坠子是誉王爷用过的,也是今上钦赐的,不知赔不赔得起严公子那块御赐的扇坠。”
他在“御赐”
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气得郑陵瞪圆了眼,他那块扇坠当然不是御赐的,可这人怎么比自己还无赖。
手里这块破坠子哪里像皇家用品,而且他怎么越看越像芙蓉楼用来装饰帷幔的挂坠。
见他表情难看,沈心驰依然笑着问道:“怎么?郑公子不信?”
不知为何,他明明是笑着的,郑陵却莫名觉得一阵寒意。
大约是因为日常同刑狱打交道,沈心驰明明同他差不多年纪,说话间却莫名有种迫人的气场,压得他有些难受。
于是他只能咬着牙道:“信,你沈大人开了口,怎么敢不信。”
开玩笑,谁不知道誉王同这人私交甚好,自己总不能冲到誉王面前去问这玉坠是不是他的吧。
而且这一问,不得将自己找茬为难尚书府娘子的事和盘托出吗?
沈心驰十分满意地鼻子道:“既然扇坠也赔了,那件事便了结了吧。”
郑陵哪里甘心,梗着脖子道:“沈大人今天没有公务吗?这事好像同你们大理寺没关系吧?”
谁知沈心驰似是被他提醒道:“沈某正好有件公务要去找苏尚书商议,未交拜帖也不好贸然打扰,方才听见苏娘子府里的马车坏了,在下与苏尚书有师徒之谊,自然要负责将他家千金好好送回府,未免路上被歹人骚扰。”
郑陵被他气的口不择言:“你说谁是歹人?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他不过想提醒沈心驰,朝中风云莫测,到底是他爹郑荣牢牢占了上风,若想要在官场里混,还是不要轻易站哪方阵营的比较好。
这时,苏锦璃的声音悠悠从沈心驰身后传来:“郑公子气糊涂了吧,那歹人自然不会郑首辅了。”
至于是谁,她可没说。
郑陵气得朝她狠瞪过去一眼,谁知就看见佳人舒服坐在方凳上,一下下扇着风,津津有味地看他们你来我往,仿佛同自己毫无关系。
那副娇懒肆意的模样,倒是让他看的心中一动,一时间忘了说话。
沈心驰自然也是看到了,他挑了挑眉,朝苏锦璃行了个礼道:“苏娘子大约累了,也该早些回府了。”
这话可真说到她心坎上了,苏锦璃连忙站起,矜持地用团扇压着上扬的嘴角,装模作样地回了个礼道:“那就有劳沈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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