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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媒婆拉着阿娘的手,从东屋里出来。
赵媒婆笑得如同朵烂了的花儿,满面都是褶子,一身桃红粉嫩的厚袄子,与那发黄的面色极其不相称。
见得她回来,赵媒婆“诶唷”
地一声,直过来拉起她手,“这就是我们银荷,生的标志得很!”
这话自是说给徐氏听的。
“便就这张脸面还见得些人,她这婚事儿,便有劳赵媒婆帮忙留心了。”
赵媒婆笑呵呵,又是左左右右的客套话儿说了遍。
等徐氏送着人出了门,银荷方忙跟了过去,“阿娘,她来做什么?”
徐氏喊着女儿进屋,只道,“是我让人帮忙叫来的。
你也到了年岁了,叫她帮你留意会儿相看的人选。”
若是放在早几日,银荷或许还会跟徐氏争拗两句,她还不想嫁人云云。
只是今日,兰哥儿那般犹犹豫豫的模样,实在让她再提不起心气再帮他说话了。
她自灰落落地坐去一旁小凳上,“阿娘可是嫌我拖累了你。”
“过几个月小弟大了,阿娘便将心思全放在小弟身上,便觉着我在家中碍眼,想将我早早地赶了出去。”
徐氏方还笑着逗弄着刚刚醒来的小人儿,听得银荷这话,面上的笑容顿时停了停,“你胡说什么?”
“你便是出嫁了,我能让你空着手走么?”
徐氏说着,抬手去拍了拍枕头后头的银钱匣子,“与你的嫁妆,不会少。
叫你去到了婆家,也得撑得起脸面的。”
银荷听得这话,忙起身来粘着徐氏。
“还是阿娘待我好。”
一时间,仿佛兰哥儿也不再重要。
日后与谁在一起不是过日子,只要对方家世清白,她有些银两傍身,在婆家也能舒舒坦坦就行。
“阿娘,我们那儿有多少银钱了?”
银荷撇了一撇枕头后的银钱匣子。
徐氏回身哄着依依哦哦的小娃儿,自道,“存了三四个月,也不过多了十两银子。
现如今三十有余,四十不足。
我自打算着,给你拿大头的走。
左右蜜儿还在家中,银子再赚就有的。”
银荷听得这数目拧了拧眉头。
“那再多也就是三十两了。”
“孙姐姐嫁去王家便就带着四十两,还有好些绸缎金饰…她嫁的那王郎,不过是个南北商贩。
阿娘借着这么点儿银两,又能与我找怎样的好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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