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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住他掐住我的手,正想将他抱起来,他原本紧绷到骨节分明的手却突然松了弦,从我的手心里无声地滑脱。
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没再听见他压抑的痛哼,房间里静得能听见针落。
他倒在地上,身体停止了颤抖,好像只是睡着了。
我又蠢、又傻,出门时跑得太急,都没想到现在是寒冬,没有给我哥拿一件能够披在身上的外套就抱着他冲下了楼。
公寓大厅里开了暖气温度也不高,我光脚踩在瓷砖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将身上唯一一件薄毛衣脱下来,套在了他的睡衣外头。
我是世界上最蠢的傻逼,池易暄说他没事,我居然就相信了,随他乱来。
我应该第一天就带他去医院的,无论他说什么,我都应该绑着他去医院。
哪怕今天白天去了也好啊!
我真他妈就是一傻逼,活该谁也照顾不了,谁也保护不了。
要是害死了我哥,明个儿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前台姑娘打完120,为我们拿来她的羽绒服,说我不穿衣服会生病。
我接过后结结巴巴向她道谢,将羽绒服裹到了池易暄身上。
视线模糊得像在浆糊里泡过,无论我怎样用力地撑开眼皮,都无法看清我哥的面孔。
泪水如珠串,噼啪打湿了他的脸,轻薄柔软的羽绒服裹着他,我怎样紧抱却都觉得虚软。
“哥、哥……”
我急切地呼唤着他,我想他可能只是睡得太沉了,或者他是在跟我恶作剧。
我拍了拍他高热的脸颊,看到他薄薄的眼皮上蜿蜒出紫色的血管。
“哥,我不闹了,你不想我去cici上班我就再也不去了,好不好?”
前台姑娘的羽绒服太小,我只得扯过外套的左右领口,尽力将它们闭合。
我包裹起池易暄,将他的手臂藏进更为温暖的外套下,可是刚一松手,他无力的小臂就从衣摆下滑脱,垂落在身侧。
我心中生出无边的恐惧,浑身颤抖起来,上下嘴唇不可控地打起架。
我喃喃着向他道歉:以后我都会听话,你要我回家我就回家,你要我向西我绝不往东。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你把眼皮睁开好不好?看我一眼吧,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逼我!
你不理我,我现在就去拧了李槟的脑袋!
你听到了没有!
不醒来我就去杀人!
!
可他对我的话无动于衷,嘴唇同脸庞一般灰败,身体却像要烧起来。
“快到了!
救护车快到了——”
前台姑娘拿着电话高声告诉我。
我立即抱起他冲出大厅。
公寓与大马路之间有一条连接的小马路,我害怕救护车看不清楼牌号,开过了头或是绕了路,抱着池易暄赤脚踩在积雪的水泥地上,朝大马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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