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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回春堂,与褚归相处时间最多的唯褚正清莫属,褚归的反常他其实早有所察觉。
褚归给首长做全身检查的行为目的性太明确了,他从小在京市长大,对蜱虫的了解远远超出了他应有的认知。
尽管褚归竭力掩饰,但在褚正清眼里,依然漏洞百出。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褚归的任何行为都会被无限放大。
十二年的经历,很多刻进骨子里的习惯,不是褚归想掩饰就能掩饰得了的。
褚归的生长环境十分单纯,自小跟中医打交道的他仍残存着几分赤子的天真,以他的性格,今日的行为简直反常到了极致。
成长是时间的产物,若褚归身上没发生什么,他怎会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褚归宁愿受硬抗他的藤条也不愿承认错误的表现更坚定了褚正清的猜测,他百思不得其解,褚归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因何而起。
褚正清唯一能确定的是,不管发生了什么,褚归依旧是褚归。
要告诉爷爷吗?褚归内心挣扎,重生说来太过离奇,他倒不是怕褚正清不信,而是不想惹褚正清难过。
“当归。”
褚正清看出了褚归的纠结,他像幼时一样拍了拍褚归的头,“有爷爷在呢。”
无论他是否老去,身形是否佝偻,只要一息尚存,他永远会为褚归撑起一片天。
“爷爷。”
褚归声音哽咽,他跪立着抱住褚正清的腰,嗅着褚正清怀抱中醇厚的中药气息,眼泪潸然而下。
感受到衣衫的湿意,褚正清不禁老泪纵横,他虽不清楚褚归到底经历了什么,但那一定是非常惨痛的回忆。
褚正清始终记得褚归出生的那天,儿媳半夜发动,他当公公的不好进产房,愣是在堂屋紧张地守了一夜,直到黎明,旭日初升,婴儿的啼哭如同仙乐奏响。
“正清,我们有孙子了!”
安书兰过来给他报喜,褚正清表面一派从容,实际上激动得差点摔了茶杯。
“佳灵怎么样?”
褚正清关心了一句儿媳,“生孩子极伤元气,该好好给她补补。”
“母子平安,这些哪用得着你操心,我全安排好了。”
安书兰是位好婆婆,不仅在孕期把唐佳灵照顾得很好,连生完孩子坐月子都考虑到了。
“我去看看孩子。”
褚正清彻底坐不住了,他快步到了产房外,接生婆把收拾干净的孩子抱出来给他们看,小褚归重六斤四两,包裹在襁褓里,脸蛋红彤彤皱巴巴的,脸朝向他时立马咧嘴笑了。
“正清,他冲你笑呢。”
安书兰接过襁褓,怜爱地晃了晃,“奶奶的当归,哎哟,真可爱。”
褚正清抬了抬手,似是想抱抱孙子,又害怕自己粗手粗脚抱不好,安书兰注意到他的动作,笑着把襁褓往他怀里塞。
小小的襁褓仿佛易碎的珍宝,褚正清顿时大气不敢出,僵硬且紧张地收拢了胳膊,安书兰摆弄着他的手臂,调整出一个让褚归舒服的姿势。
怀里的小褚归不吵不闹,闭着眼睛,柔软浓密的胎毛贴在头皮上,安书兰瞧着小孩的眉眼
:“鼻子长得像你。”
刚出生的小孩能看出什么像不像的,褚正清反复打量孙子的小鼻子:“嗯,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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