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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国公共有二子,长子尚主,次子不久前与亦宁定下婚事。
幼子则被圣人定给荣康郡主,只是眼下还未宣读到。
这便是亦安心知此行恐怕不大顺当,却必须要来的原因。
亦宁虽然得令国公夫人看重,但上下两个妯娌,一位是圣人亲女,尊贵已极的临清公主。
一位是圣人看重,封为郡主的功臣遗孤。
这两位在身份上,哪个都不比亦宁差。
虽是有做个阁老的亲祖父,和出身大族的太傅外祖,但亦宁的优势并不明显。
令国公次子又是排行在最中间,既得不到既嫡且长的实惠,又不是最小的幼子,得令国公太夫人疼爱。
本来在出身上就比不过临清公主,更不用说后面的荣康郡主还是功臣遗孤。
魏家主脉虽死了大半,但在圣人心里留了印象,必是不会吃亏的。
这二碗水眼看着端不平,如果这二人里必要有一个吃亏,除亦宁外不作它想。
且亦宁又是在选秀前匆忙与令国公次子定下婚事,本就惹眼,好像是白家上赶着嫁女儿似的,对亦宁到底不好。
只是陆氏与令国公夫人相交莫逆,信得过对方的人品,不然也不会把亦宁托付给对方。
亦安在给荣康郡主拟赐婚的旨意时,就不无忧虑地想到,一家子妯娌里,唯独亦宁没得着只言片语。
万一日后起了变故,亦宁的日子且不知道要怎么过。
赐婚不仅只有体面这一重含义,更多的还是对双方的约束。
圣人认证过的婚事,哪个敢生出幺蛾子?莫说到御前走一遭,便是那这个说嘴,一般人也是受不住的。
而圣人显然是对亦安极为优容的,这得益于圣人的记性十分好。
待亦安拟完旨意,圣人过目时,突然问了一句,“令国公家的次子,是不是与学士的姐姐定下婚事了?”
圣人既问得出口,心里必然是有成算的。
亦安垂首应是,衣摆没有丝毫摇动。
圣人忽地一笑,“朕记得先前,临清与你们玩得好,可见这就是缘分……”
缘分之后是什么,圣人没说,却让亦安拟旨意。
给亦宁和严慎赐婚……
若非亦安有着前世记忆,这会子恐怕早就热泪盈眶,高呼吾皇万岁了。
这哪里是一道旨意,分明是送给亦宁的大礼!
是这段婚姻的有力保障。
只要令国公府上下没疯,这段婚姻的存续不成问题。
亦安脑海里现在还回想起先前圣人的话,“既是你姐姐,也不好委屈了她,独她没有,到底也不是两家的体面。”
圣人的话里似有深意,但亦安却不能拒绝。
若这是一场交易,圣人开出的价码也实在丰厚。
丰厚到即使是亦安,也不由松动了片刻。
四十年天子,圣人极善驭人之术。
这几道旨意下去,管保教人服服帖帖的。
令国公接过旨意,他对这桩婚事还是赞同居多的。
虽然期间受了点闲气,但能把陆太傅的外孙女娶回家,自家还是很看重这门婚事的。
便是其中有些波折,那也是值得的。
如今接了旨,这桩婚事再无不圆满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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