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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程明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伸出食指指着程南的鼻子骂，哪有丝毫父亲的样子。

程明带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别一同电话叫走了，他和和气气讨好的样子令人作呕，只留下一句话：“以后你的生死，和我无关。”

便急匆匆的上了车开走了。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都因为两条生命的流失而断的干干净净。

爷爷被安葬在了东郊的永民墓地里，墓地的钱是程明派人送来的，程南是不想要的，但是他一个人小小年纪的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但是也不能爷爷没有一个安身之所，最后接受了。

爷爷的去世无非是对程南很大的一个打击，没有收入，加之生存技能不足，当地的警察建议把程南送去偏区的希望孤儿院抚养，至少那里有人照顾他，还能够继续生活下去。

离开小学的那一天，程南还是和往常一样，早上背着书包上学，里面塞两个馒头，到了中午就跑到小树林去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个人冷清清的。

许意已经接连两周没来了，等程南吃完馒头后，他跳下石凳，拍了拍小手，沿着石子路离开，走到一半的时候，程南回头望了望，许意今天还会来吗？

和她认识十天不到，甚至两个人也没怎么说过话，但是程南永远记得她笑起来的样子。

弯弯的笑眼，笑起来连眉梢都带着几分柔和，肉嘟嘟的脸上的小梨涡微微的凹进去，若隐若现，小巧的鼻子，还有啃包子时总喜欢嘟起来的嘴巴，跟个太阳花似的。

她一笑起来啊，程南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叮铃铃——”

伴随着学校大摆钟的时针落在了十二的位置，程南该回去了，可是许意还是没有来，难道从此以后他都见不到她了吗？

窗外的树上依旧压着大雪，仿佛一个厚重的书本压在青绿色的树叶上，摇摇欲坠。

窗户开了个小口，外面凛冽的寒风源源不断得从缝中侵略进来，宛如倔强的勇士。

程南趴在教师的最后一排，两个人的座位只有他一个，书上只放了一本语文书，他侧头枕在胳膊上，衣服被压得起了褶皱，讲台上老师不断地吐着讲着，一开一合的嘴巴讲得激烈了开始吐唾沫性子。

程南趴在桌子上，一呆就是一下午，没有人打扰他，也没有人愿意打扰他。

毕竟，谁都不想和一个结巴说话，在孩子群里看来，谁跟程南说话谁就会被视为异类。

渐渐的，外面的雪小了，三楼的教室往下看，能看到清洁阿姨在清扫雪地，为放学开出一条畅通的道路。

“好了，同学们可以放学了。”

随着老师的一句结束语，程南就要彻底的离开这了。

收拾好书包，特意绕到了小树林再看了一眼，还是不在，程南慢吞吞的走在积雪还未被清扫的小路上，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三回头，纯真的眸子里盛满了期望。

短短的路程，程南走了将近半小时，学校大门门口已经有人来接他了，程南抬起小小的头颅望了望车前的警察叔叔，犹豫与难过之下，他迈起了脚，低头走过去。

警察叔叔跟他招手，小程南直线走过去，在跨上车的那一刻，空气中被一声清甜的叫声打断。

“程南！”

“程南！

等一下！”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