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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周显恩只是相敬如宾,莫说她不会答应。
就算是应了,他也不会听她的话。
这东西来路不明,周家明里暗里的关系也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
她不知该信谁,所以干脆就谁也不信了。
她略低下头,复又起身,将木盒拿在手里,谦卑地道:“祖母所言,谢宁也深有感触。
您是长辈,见识和气度自不是我这个小辈能比的。
然,我终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人微言轻,不足成事。
我可替祖母将东西送给夫君,旁的话,怕是不敢多言。”
转动佛珠的手指在一瞬间怔住了,她原以为谢宁是个性子软的,好拿捏。
没想到真下了手,还有些硌人。
答应替她送木盒,却不愿多言,这摆明了是想两头都不得罪。
常老太君只是不冷不淡地“嗯”
了一声,阖着眼,道:“既如此,新妇便先回去吧。”
谢宁点头应了,又福了福身:“孙媳告退,望祖母好生歇息。”
她说罢便移步出去了,被撩开的珠帘轻晃碰撞,屏塌上的常老太君面色如常,只是呼吸有些粗重,捻着佛珠。
铛然一声,手里的佛珠串子断了线,珠子落在地上,四散开来,响个不停。
屏塌上的常老太君见着佛珠断裂,面上浮现一丝悲恸和无奈,她失了神一般喃喃自语:“莫非……周家百年基业真要毁于我手么?”
谢宁回后院的时候,周显恩还在屋子里,透过半开的花窗,只见得他将头枕在一只手上,似乎是在阖眼小憩。
她收紧了放在紫檀木盒上的手,无端端有些紧张。
为了不得罪常老太君,她没办法只得将木盒带回来。
不过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竟还要让她劝着周显恩答应。
她想不通便也没再多想了,轻轻推开门,屋里的周显恩却慢慢睁开了眼,毫无刚刚才睡醒的样子。
谢宁解下斗篷,一边同他闲聊:“今日我去看过祖母了,她老人家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周显恩不冷不淡地“哦”
了一声,似乎对此不甚在意。
只是推着轮椅去了桌案旁,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谢宁犹豫了一番,又行至他旁边,将手里的紫檀木盒送了过去:“这是祖母托我转交给您的。”
周显恩瞧见紫檀木盒上刻着的花纹时,执着茶杯的手一顿,眼中隐隐带了一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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