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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成玦嗤笑一声,“父亲早已不能人道,他留着阿鸢,是因为阿鸢的歌声能缓解他的头疾。
我对阿鸢的感情,父亲不是不知道……我想娶她为妻,父亲却是不允,竟以此种方式断我的念头。”
姜洄讶然睁大了眼。
以她所知,武朝等级森严,贵贱有别,从未有公卿贵族与平民奴隶成婚,当年她的父亲为迎娶身为平民的母亲,甚至于与家族决裂。
她万万没想到,姚成玦为了鸢姬,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而姚泰对姚成玦百般疼爱纵容,也不允许他在婚姻之事上如此悖逆,在他看来,这不只是对家族颜面的损害,也会成为姚成玦一生的污点。
姚成玦望向姜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哀求之色。
“阿鸢对姚氏的罪孽虽知情,却非自愿参与其中,一切种种,皆是我所为,她实数无辜,请郡主放过她,让她离开玉京……忘了这里的一切吧。”
姜洄看着这个病弱的贵公子,身陷囹圄,死到临头,他尚且维持着身为贵族的尊严与体面,但为了那个女子的安危,他竟是弯下了腰。
姜洄心不在焉地走出鉴妖司,抬眼便看到等在门前的祁桓。
他坐在马车前室,修长的腿微微曲起,右手握着马鞭搭在膝上,落日的余晖懒洋洋地洒在他英挺的眉眼之间,在看到她的瞬间,本该黯淡的余晖又骤然亮了起来。
他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俊美出挑的容貌气质让过往之人无不侧目,而作为耳目灵通的鉴妖司,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男子是高襄王郡主的心尖宠。
贵族有男宠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男宠未免太招摇过市。
难怪被苏小将军说恃宠而骄。
“你怎么来了?”
姜洄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他掌心,被他轻轻托着进了车厢。
车门未关,祁桓便坐在车前与她说话。
“我刚把鸢姬送走,看时辰差不多,便来鉴妖司接你回去。”
祁桓薄唇噙着笑,声音低沉却温柔。
姜洄看着他清俊的侧脸,不禁有些失神。
怎么就成了这样的关系……
那日她一时冲动,回吻了祁桓,沉沦于他温柔的引诱,不知如何便被他带入房中,按倒在床褥之上。
好在她及时恢复了清醒,将他推开,仓皇逃走。
但是那之后,有些谣言就不能算是谣言了。
——有人信誓旦旦说看到高襄王郡主在屋顶上强吻她的男宠。
——后来还进了屋了。
姜洄百口莫辩,也就不辩了。
她确实没那么清白。
那一个回吻似乎给了祁桓顺杆往上爬的阶梯,他自然而然地便走到姜洄身旁,若有人时,他也堂而皇之,若无人时,他甚至得寸进尺。
姜洄的底线便一点点地被磨得模糊了,默许他侵入自己的领地之内。
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很多时候无须开口,便能心意相通,而姜洄也能放心把很多事交给他去办。
比如这一次,她便让祁桓去安排鸢姬的归宿。
在姚成玦开口之前,她便已经还给了鸢姬自由。
祁桓暗中送她离开玉京,让她回到自己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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