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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侯说完便拂袖离开了,骊姬路过陶宣不屑的哼了一声急忙小跑跟上陈侯的步伐。
红烛扶姜韫起身望向殿内二人,陶宣站起身一副懒散的样子,不发一言向外走去。
公子由仍是跪在地上,双眼似带有期盼的盯着那人的背影,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她是在怪他吗?她该怪他的,是他没有护好她。
此事宫内倒是无人敢传,连平时找事的骊姬也把嘴巴闭的严实。
姜韫这日在宫内翻看得来的先朝古本,红烛进来靠近低声道,“殿下,王上允了卫国使臣之言,要派公子由去往卫国为质子。”
姜韫收起古本,想起现下公子由未到弱冠之年,在陈宫幼年失去母亲,不得父君喜爱,现如今却又要送到别国为质子,只怕陈侯在那夜便想到了,只是可怜了公子由。
沉香殿中陶宣正修剪手中的花枝,禁足期间遣走了殿内的宫人们,只留几人在院内洒扫,近身侍候的仅留了云歌一人。
云歌在墙角小门处不知接了何物,进殿后走至陶宣身边从袖中拿出呈在桌面上。
“主子,这是公子由让人送来的书信,他让人传信想与您见上一面。”
云歌说完小心的看向陶宣。
陶宣未放下手中的剪刀,桌上的书信一个眼神未给,徐徐的修剪花枝。
“已是无用的废棋,无须再见。”
云歌听着陶宣不掺有一丝情绪的声音,心中暗道,主子终究还是这般无情,前些日子她看着主子望向公子由的眼神,有时竟觉得有丝真心在其中,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云歌刚要退下又听陶宣道,“将这信件拿去烧了。”
云歌眼中有一瞬的怔愣,随后取走信件离开内殿。
殿内安静的只听得到剪刀偶尔剪去花枝的声音,渐渐的声音越来越急乱了节奏,桌上的花枝簌簌散落在桌面,原本成型的花束似被狂风袭过,只剩几支断枝零星挂在上头。
陶宣猛的将剪刀拍于桌面上,手握成拳头,那双眉眼丝毫不见往日里的一丝慵懒,几纹血丝爬进了布满阴沉複杂的双眸。
殇情绝
从陈国去往卫国的车队在望不见尽头的山路上,已入夜了,公子由颠簸了一日,双眸紧闭的坐在去往卫国为质子的车队中歇息,心口不断被一人的名字咬噬,往日种种浮现在眼前。
他想起与陶宣初见是在百花杀尽,枯叶满地的秋日,这样季节的陈王宫多了分萧瑟之意,公子由常常在假山上的凉亭与自己对弈,自己布局,自己破局,有时忽的擡头发现已是一两个时辰过去了。
这样的日子他已习惯了,好像从母亲去世后,这世上便是他自己孤零零的在这世间游蕩,没有落脚的方向,没有让他停一停的栖息之地。
父君并不亲近他,后宫中人看他的眼神中多是嫌恶、可怜或视而不见,渐渐的他便少与人来往,更喜欢于寻一安静地同自己对弈。
这日他午间用完饭食回到凉亭继续上午未破之局,待他撚起棋子却被棋盘布局所惊。
竟有人破了他所设之局,妙极了。
他在周围寻了一圈,并未发现什麽人,下午心思被搅乱,一直念着那破局之人可会再出现?不知是哪位技艺精湛的棋者,又或是路过的哪位学者,若是能碰上,定要切磋一番,可直到月亮挂起,也不见有什麽人来,期待落空,心中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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