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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氏唰一下起身,差点扭到肚子,赶紧双手在肚子上打圈安抚,好让里面的小宝贝乖乖的,边问来报信的婢子:“真的是阿如吗?”
“千真万确!
奴婢不敢撒谎!
那位郎君说要和大郎君谈生意,还让我们都退下,奴婢觉得奇怪,就躲起来偷听了,大郎君泣不成声,叫他阿如,还引着那人去见老夫人了!”
葛氏呼吸不稳,心跳加剧,忙捂住胸口,指着门外,道:“快!
快去,去书肆找金川,让他告诉他阿兄,就说阿如回来了!
快去啊……”
这两年,葛氏没少收定安王府的钱,许广翰的生意也多亏定安王照顾,不然就凭他那转不动的脑子,家产早就败光了。
只是,这些都不在明面上,李佑城心思缜密,行事隐蔽,手段也多,她不敢得罪,人家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许广翰也蒙在鼓里。
好在,有钱赚比什么都强,况且李佑城jsg也不会提过分的要求。
他答应过她,不会伤害许家任何人。
许清如跪在母亲面前,摘了斗笠,揭掉脸上所有伪装的贴布。
刚一说话,泪水就又落下来,撇着嘴道:“娘,阿如回来了,您可好些了?”
许母倚靠在榻上,精神很好,只盯着她面容仔细地看,边看边流泪,伸出双臂,哽咽道:“阿如,是我的阿如,让娘抱抱你……”
清如哭着起身,扑进母亲怀里,抬头看她的眼睛,又埋头在膝间哭起来:“是阿如不好,阿如没有孝心,抛弃了您和爹爹……”
许母摸着她的头发,一遍一遍捋着,又俯身抱住她,暖着声音道:“不怪阿如,都是娘的错,是爹娘无能,眼睁睁看着你远走他乡,一个人辛苦讨生活。
其实,你每一次出走,我们都很难过,可是我们无能为力,无法护住唯一的女儿,又在你受到威胁时弃你而去……都是爹娘的错,是爹娘没有尽到责任,才让你过得这么苦……”
许广翰听着落泪,一边擦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母女俩依偎在一起说着这几年的日子,清如庆幸,母亲的病其实有了好转,对外说病重只是想惑人耳目,也想以此引她回来。
许母这几年在外听到往来商客述说,便猜到那位轻舟先生就是自己的女儿,因为他们行商的方式实在太像了。
清如将她与李佑城的事告诉了母亲,还说自己不能马上回长安,要再等一年时间,等定安王成了亲,她就无所顾虑了。
许母满眼慈爱,摸着她的头,刮了下她的鼻梁,怪道:“傻孩子,你那么会做生意,怎么在感情上不争不抢了?”
“娘什么意思?”
许母笑着摇头:“你以为你可以全身而退?那你就想错了。
做生意要给自己留后路,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你要在感情上留后路,那就不是真感情。
你以为的成全,会是别人的苦难;你以为的放手,会是别人的束缚;你以为的大爱,会是别人的深渊。
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也是最不能轻易放弃的,不是钱财,不是利益,而是一份热乎乎的赤诚之情。”
清如恍惚,问:“可……女儿不想耽误他……”
许母点头:“娘明白你的意思,你自小就是这个性子,果断决绝,不过没事的,有人能磨磨你,也不是坏事,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和解的办法,阿如做自己便好!”
***
豪华敞篷马车终于停在了定安王府大门前,从外往里望去,里面布置的红绸和灯笼十分气派、喜庆。
王府本就大,侍仆颇多,每个人的脸上都漾着笑意,喜气洋洋的,迎接未来的王府女主人。
李佑城兴致恹恹,但做戏做全套,毕竟是让人看的,自己也不能太离谱,于是牵着陆虞欢的衣袖,带着她迈进王府正门。
定亲宴没有大办,只摆了几桌,招呼彼此亲近的人,宴会开始前,众人在府内闲逛,只翰海湖上的如意阁不许人进入,其他殿宇则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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