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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蘅年幼丧母,又经年被关在纪家后院里,她从前没有机会遇见这些,苏漪便也没有刻意教导她。
谁知纪云蘅这根野竹苗生长了十来年,竟还有这种机遇,不声不响地就与皇城里的金枝玉叶纠缠在一处。
苏漪本来的打算要好好在泠州给纪云蘅择一门亲事,夫婿即便不是才高八斗或是万贯家财也无所谓,只要一心一意爱护纪云蘅就好。
她有能力在泠州赚钱,让纪云蘅后半生衣食无忧,不为那些身外之物所愁。
可皇太孙哪能是随便掌控的人物,倘若两人真能成就一桩姻缘,纪云蘅怕是委身为妾,从皇宫的侧门抬进去,苏漪都没有资格说半个不字。
因为这对纪家来说,就是高攀,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姨母,我知道错了。”
纪云蘅见苏漪像是真的动怒了,眼中又含着忧愁,便低着头道歉,“我昨日去找良学,只是想让他看看我绣的香囊如何,没有别的想法。”
纪云蘅低头认错时,露出了可怜的神色,苏漪看后一阵心痛。
她与她的母亲裴韵明着实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露出委屈神色的时候,那模样像是很多年前,尚是年轻的裴韵明站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让她别生气。
苏漪眼眶一湿,抹了两把眼睛,拉着纪云蘅的手将她牵到面前来,轻声道:“佑佑,姨母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只是方才一时心急。
你听我一句劝,别与皇太孙往来那么多,他那等身份岂能是咱们这些草民能够肖想的?他若是一时兴起跟你玩玩,日后抽身走了,去了京城再不回来,你该如何是好?”
苏漪也不好将这些话说得太直白,于是纪云蘅也只是半知半解。
她想起上一次许君赫的离去,一别三个月,纪云蘅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过得不好,不过偶尔会对远隔千里的朋友思念一二罢了。
苏漪怕的是什么,她到底还是不懂,只应道:“姨母放心,
我都知道的。”
苏漪摸着她的头发,抱在怀里哄,“咱们啊,就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值得信赖的男子当夫婿就好,那些天潢贵胄,既是高攀不起,咱也不去招惹。”
纪云蘅听着听着,低声问:“苏姨母什么时候成婚?”
苏漪笑道:“且要等你的事都尘埃落定了,我才有心思想那些,将你安顿好,是我唯一的心愿。”
纪云蘅点头应道:“好,我一定尽快安顿好。”
隔日纪云蘅按照苏漪的安排,用过午饭之后出门,前去南城区赴约。
这次邀约其实是杜岩主动向苏漪递的帖子,他对纪云蘅表现了积极追求的态度。
苏漪先前就颇为看好杜家,虽然上次杜老爷给父亲举办贺寿宴的时候办了些错事,但在苏漪的眼中这些都无伤大雅。
毕竟杜老爷也是每年都会开仓放粮,救济穷人的大善人,甚至还出了那么多银子修路。
这一条路也不知能造福多少百姓,足够抵销那些小错事了。
苏漪特地给纪云蘅拿了新裁的衣裳,让侍女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赴约。
与此同时,许君赫也与施英一同下了山。
“皇城里什么样的戏没有,至于在这里折腾?”
许君赫对施英突然提出看戏的请求表示疑惑,来泠州这些日子,施英哪都不去,就只在山上的行宫守着,偏偏到了临走时,提出要去看戏。
施英便道:“泠州的戏自然与皇城里的不同,奴才这是头一次出那么远的门,这都要走了,下山瞧一瞧泠州的样貌再回去,也算是不留遗憾。”
许君赫问:“那公公可知道泠州哪个戏楼唱得好?”
“我听纪姑娘说,南城区的莺飞楼好似不错。”
许君赫虽然嘴上不赞同,但没多说什么,还是带施英下了山,前往南城的莺飞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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