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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知定定地看着前方,只由着尔曼扶着她,一路慢慢向前。
究竟去哪,往哪个方向。
她不问,只温顺地听从尔曼。
尔曼猜想是刚刚那宗事问到宝知脸上,众目睽睽之下叫宝知尴尬。
宝知客居侯府,明里暗里自然也受过刁难。
她明面上想法子处理,可是内心的委屈只会回到房内一个人默默消化。
尔曼不忍她这样烦躁的回去,更不忍明日有人用这话来问她时她还需装成落落大方毫不知情的模样。
“我思来想去,这事与大哥该是无关的。
许是丫鬟们攀高枝,寻了个由头找到妹夫头上。”
宝知是不会让话落到地上的人,这会跟死人似得,一声不吭。
尔曼心中将邵衍骂了个狗血淋头,知道有诈还跟过去,还好没被波及,若是手段不够被绕了进去,看你还会不会一天到晚乐呵呵!
她也不敢再说些宽心话,只沉稳地扶着妹妹。
快望见明日馆门口的琉璃灯笼时,她听见一声叹息,又疑心仅是风声。
可手上感到一阵抓紧。
“为什么……我要受这种委屈……”
尔曼抿着唇,她以为会看到宝知满脸泪水,或是怒火冲天。
可是灯笼映照下的美人只是面露疑惑,疑惑自己的行为,疑惑自己的决定。
所有人都盯着她,期盼着她露出真实的心境,然后慢慢将她吞噬。
多可怕。
她为什么要因为邵衍而遭受这样的事情。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宝知疲乏地说不出话,刚刚这一句已经是很大程度泄露了她的可怜与脆弱。
即便尔曼是她关系最为亲近的好友,宝知也不想叫她看见自己真实的面容。
故而,她勉强着装出以往的模样,嘴角往上,弯着眼,一副好妹妹的贴心:“多谢姐姐送我回来,我现下实在是累的不行。”
尔曼笑道:“快歇息吧,明日新人敬茶又是要忙许久。”
她又细细嘱咐宝知莫忘了新人礼。
纵使这夜里事情繁多,也总要过去。
宝知面色如常,连眼下发青都不成有,旁人细看也不是脂粉掩盖,心中也高瞧了她一眼。
这才是贵女的风范,即便是被仆下冒犯了,也不该放在心上。
做奴才的同花瓶啊茶盏啊有何区别,只不过是会说话的物件。
高兴就拿来把玩,厌了丢了便是,也无需在意碎了脏了。
玩意罢了,谁当真呢。
昨夜各院早已得了最新的消息,也无心再探,且宝知仪态如常,便是二夫人也觉得无趣。
魏氏行动间有些不便,未出嫁的姑娘们懵里懵懂,可经历过成亲的长辈与有了通房的哥哥们自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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