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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砜心头忽地一松:“驰望原的人?”
“对!”
贺兰金英夹紧马腹,马儿在雪原上奔跑起来,他揽着身前的弟弟,“我们有马,有一双腿,我们可以去天底下任何一处地方,想成为哪儿的人,就往哪儿去!”
贺兰砜被他感染,在马上大声呼啸,满心畅快。
贺兰金英策马绕着小松林奔了几圈才松开缰绳,任由马儿慢慢走回烨台。
“你真想跟质子交朋友,送奴隶送兔子都不行。”
贺兰金英忽然说,“何不跟他学汉文?”
贺兰砜看向贺兰金英被阳光照亮的半张英俊脸庞:“我会说汉话。”
“但你不会写。”
贺兰金英揉揉他头发,贺兰砜发色比他深,只有在强烈日光中才泛出几分浓金光泽,“你连他名字也不懂写。”
贺兰砜低头了。
“学写汉文,学些汉人的习俗……”
贺兰金英状似无意,轻轻一提,“问问他大瑀的事情,靳家是什么样子,梁京街道什么模样,皇宫在何处……干脆让他给你画个梁京地图,画着画着,就聊起来了。”
贺兰金英当然并没有揍靳岄。
贺兰砜一阵风似的冲进奴隶帐子,看到靳岄正给那少女擦脸。
他只看一眼,愣了片刻,转头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靳岄:“……?”
来去太快,靳岄甚至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道歉的话。
他已仔细擦净少女的手脚脸庞,总觉得她与靳府隔壁方尚书的小女儿有几分神似。
“……他们没欺负你吧?”
靳岄问。
少女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
靳岄又问。
少女抓起他的手,一笔笔在他掌心写字。
靳岄心中一惊:她竟不会说话。
“阮不奇……”
靳岄问,“你家乡何处?”
阮不奇写给他看:流浪日久,路上惊怕,许多事情都忘了。
靳岄心中发疼,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自己说:“别怕,我带你一起回大瑀。”
兔子跑了,隔天浑答儿跟靳岄讨要拨霞供,靳岄自然给不了。
未等浑答儿生气,靳岄立刻说:“或者你教我骑马?我也想试试猎兔。”
都则在一旁上上下下打量靳岄。
靳岄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可以猎兔的骑手。
虽然这段时间的奴隶生活让他黑了一些,壮了一些,但在一众北戎人中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浑答儿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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