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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门西侧的卧室里热气氤氲,床上人紧握着一枚月牙形的玉佩,剑眉紧蹙,似困在梦魇之中。
思南轻轻将门掩上,走到床边掀起云帐。
还未出声,床上人猛地睁开了眼,见是思南,复又放松了神色问道:“何事?”
思南将云账挂起,蹙眉关切道:“公子又做梦了?”
“无妨。”
贺清掀开锦被,起身坐到床边。
思南拿起衣服,边替贺清更衣边道:“宫里来人了,正在前厅候着。”
贺清穿上中衣,蹙眉道:“宫里?今日春社祭祀,少师大人不入文华殿。”
思南递过外衣,继续道:“不是东宫的人,是皇上身边的廖公公。”
贺清抬起头,目露疑惑看着思南。
一盏茶功夫,贺清形容得体出现在前厅。
“廖公公久候,子梧来迟!”
贺清一边行礼一边迎向廖墉。
“无妨,二公子随咱家走一趟吧。”
未等贺清靠近,廖墉已站起身、面色淡淡转身要走。
贺清疾步上前,随手从腰间取下一枚汉白玉佩递到廖公公手中道:“子梧怠慢,还未请公公喝茶。”
廖墉不动声色看了贺清一眼,淡淡道:“将军府的茶想来是不会差的。
外头天凉,贺公子这云锦看着有些单薄了。”
贺清会意,转身朝婢女道:“前几日刚到的明前龙井,给公公上一壶来。
好生伺候着!”
“是。”
婢女闻声退出了前厅。
贺清回头朝廖公公道:“怠慢公公,这龙井是前两日陪太子去沉香阁时好不容易要来的,公公赏脸品一盏再走?”
“如此也好。”
廖墉重又坐回客座之上。
贺清借故重回内室更衣。
脱下繁复的云锦,换成一席素袍。
镜中人眉头微蹙、目下发青,看似形容憔悴。
思南从身后掀帘而入。
“如何?”
贺清转身看着他。
思南沉声道:“韩维死了。”
十里秦淮金粉地(3)旭日东升,暖春的第一缕光掠过京城,秦淮河畔悄然无声,苜蓿湖畔百花争妍。
宫墙之内,华盖殿里,武帝端坐正中。
銮驾左侧,太子正一脸焦急坐立难安。
右侧,飘逸出尘的世子噙着笑意阖目托腮。
銮驾左下方,中书省何丞相、嫡子何宇泰然自若。
右下方,太子少师顾辞、子顾羽频频环顾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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