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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元启帝一声“皇姐”
从江左传至洛京,诸人心中了然,只当二人已冰释前嫌,私下叹一声皇权之下,果不然私情算甚。
她虽不再是当朝皇妃,可依然是先帝亲封的昭阳郡主,绥远军主帅唯一的女儿。
是以,后来的日子里,京中后宅女眷递帖拜访之人络绎不绝。
送来府上的赏花品茶之请帖堆叠如山,然所有拜访邀请一应婉拒。
有那胆大心高的贵族青年不知从宫里哪个宫人口中听了一耳朵,用华丽精贵的檀木盒装了满满一盒夜明珠送过来,礼盒怎么送来的,又怎么拿回去。
至今,楚明玥并未在一众京贵女眷中正式露面,只是日日带着府里人养花逗猫玩投壶,而这次送来的请帖的薛家却不同常人。
请帖送到的时候,楚明玥正坐在圈椅里看长生站在被围起的沙坑里练扎马步,只见长生双腿半屈,脸上汗珠莹莹泛着天边霞光。
沈季走过去,提脚一腿踹在他膝窝上,长生扑通跪在了细沙上。
楚明玥瞧着,染着丹蔻的如玉纤指下意识扣紧
扶手,身子向前倾了倾,终是忍着没冲过去制止,练法没错,是长生身子骨弱,缺少锻炼。
夏儿引着一身靛青色衣衫的中年男人来到楚明玥跟前,那人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士兵的礼,“参见郡主。”
他双手把请帖送到楚明玥眼前,恭敬讲明来意。
“薛伯父得了嫡孙,这酒是要吃的。”
楚明玥让半夏收下请帖,又让甜儿带人到前院喝茶,送请帖的人连声谢恩,后跟着甜儿离开。
“是薛副将吗?”
半夏拧眉往不远处沙场看着,“奴婢怎么记得,早在四年前,就跟着郡主和将军去薛府吃过一回满月酒呢,似乎也是得了孙子。”
半夏口中的薛副将是定远侯当初的得力臂膀,薛炳贵。
后来,就在定远侯要为其请封之时,他突然负荆请辞。
原是发妻早亡的他,准备续弦了,可续弦何故要请辞离军帐,绥远军所有人那时都不得其解。
要知道彼时边疆早已无战事多年。
直到春晖公主向奉华帝请旨下嫁,众人才恍然大悟。
春晖公主是奉华帝众多兄弟姐妹中的一个,在皇亲国戚中本无足轻重,只因其早年丧夫,一直独居洛京。
大宛民风算不得迂腐,下嫁、再娶皆是喜事,并不会惹来非议,只是纵使门可罗雀的公主下嫁之人,也是万不能再参军行政。
无人知道这八杆子打不着交集的二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只是薛炳贵自此成了皇家女婿,富贵闲人。
楚明玥往口中放一颗葡萄,“大约是春晖公主和上一任夫婿的儿子吧,如今亦尊薛伯父一声父亲。”
半夏细观手中请帖,帖封烫金描花,用的是千金难买的白竹纸,她“啧”
了一声,“果然,就算是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公主,那也是皇家人,皇族的体面是有的。”
楚明玥睨她一眼,轻声嗔她:“又胡言乱语。
春晖公主的母妃也曾受宠过,可惜早亡,本宫幼时到宫中请安,见了她也曾见礼唤一声皇姑姑。”
不过是皇恩倏尔不在,人也就逐渐远离政权中心了,时间久了,容易被遗忘掉。
“那郡主这次宴请,您去吗?”
丹秋问。
楚明玥思忖片刻,道:“去,阿爹不在,薛伯父这杯酒,本宫自然要替阿爹去尝尝。”
她顿了顿,忽然问道:“两年前,花家小六可是嫁给了薛伯父的幼子?”
“是的。”
半夏回道:“两年前,郡主吩咐奴婢准备了厚礼送过去。”
楚明玥悠悠叹一口气,心念正好去瞧瞧花小六。
当年,也曾是闺中手帕之交,不,应该说是遛马之交合适,也曾跟在威名扬京城的昭阳郡主身后打马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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