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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钟毓觉得古人这句话说得真真是极好?,要不然她?一个积极向上?的二十一世纪新青年,怎么?会如此自然而然就想出亲自押着王吉安这样以身涉险的招数来。
肯定是因为和这位心同墨块一样黑的太傅大人学坏的。
钟毓漫不经心掀起眼皮,想看看自从傅平带人走后便默不作声的心黑男人此刻在干什么?。
却?未料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黑沉沉的眼里。
钟毓被那双眼盯着,后背莫名一凉。
但她?早已在先前几番刀光剑影中磨出了镇定,不动声色压下心头的颤动,钟毓扯了扯唇角,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僵硬,“大人看我作何?”
岑鸢的视线没挪开,只?是那双眼里的压迫与审视忽然消失不见,仿佛钟毓方?才的后背一凉只?是她?的癔想。
“只?是在猜一件事。”
“什么?事?”
岑鸢收回视线,然后慢条斯理地拿过方?才被钟毓当作笔的簪子,声音如泉水般清冽,“如果?方?才那群人依旧咄咄逼人的话,你会不会让我出钱给他们?修灶。”
“当当然不会啊哈哈哈。”
钟毓干笑?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绝对不可能的这样做的!”
也?不知岑鸢信了没信,他掀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又垂下眼去看手里的簪子。
钟毓讪讪一笑?,旋即挪开视线。
不过也?是,毕竟一切的源头都是因王吉安而起,自己虽然可怜那些老百姓,但可怜归可怜,岑鸢却?没有任何义务替自己出这份修灶的钱。
更何况人性本?就贪婪,即便他们?之?中有人明事理感谢岑鸢,可一定也?会有人认为岑鸢给的这份钱是理所当然的。
也?正是钟毓心里明白这些,所以方?才这念头在心中乍起,立时就被打消。
这世上?的人不去做恶就已经很好?了,又怎能站在道德制高点要求别人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钟毓。”
“嗯?”
她?抬头,看到?此刻的岑鸢正垂下眼,用不知从何处找来的手帕细细擦拭着那根簪子。
“上?午崔鸿飞来之?前,你唤我有何事要说?”
岑鸢没抬头,依旧垂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仿佛生怕错过一处还渗着墨点的地方?。
“我”
钟毓下意识开口,却?在一个“我”
字后不知道要说什么?。
难道要说自己与他并无感情,成亲也?只?是他与皇帝二人设下的局。
说自己不想在置身于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里,想平平安安好?好?活着。
还说自己想要一封和离书,从此两清,往后便再无瓜葛
想说的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临到?头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岑鸢。
她?看着眼前这位面色沉静的男人,心中翻涌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究竟从何而起的惊涛骇浪。
我到?底该不该信你。
信你先前说的话,信你能护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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